2003年的愛(1 / 2)

說起他們倆,梁悅歎口氣,方若雅和韓離兩個人活脫脫就是一對天生冤家,方若雅提起韓離時像提起生平最厭恨的老鼠,眉毛擰成一團還不解氣,硬是要再狠狠地咒上幾句才罷休。而韓離的表現更是有趣,隻要梁悅身邊有方若雅的時候他就莫名其妙地出現,或街頭巷尾,或酒吧飯店,看似無意卻總能遇見,然後就會用社會精英的那套人文關懷的麵孔來對待她們倆,仿佛在拯救天下蒼生。

說歸說,梁悅覺得他們倆那套互相鄙夷的伎倆,不明就裏的人完全可以當成是情侶間的打情罵俏,你追我趕的遊戲而已,要不然韓離出問題的時候方若雅幹嗎非找上梁悅,讓她把錢轉交給韓離。

就這樣,梁悅在以嚴律為首上上下下諸多同事不屑的目光下,理所應當地成為了嚴規最大的合夥人。韓離在這行兒幹了那麼久,整個一個人精兒,掂量手裏支票的時候他就抿緊了嘴唇,臉色異常難看。

而後,嘴角揚起一縷若有若無的笑意更讓梁悅毛骨悚然。雖然不信他能從支票查出是方若雅借用朋友公司名頭開具的,但是從表情上分明已經表示出他徹頭徹尾地明了所有的一切內情。

梁悅就這樣一不留神跨到了司法界,把以前的行政工作結束,從此翻開職業生涯新篇章。她從萬能行政助理,到實習律師,到資格證書拿到,接下來就是需要再通過國家司法考試了。

鍾磊說過會陪她一同參加考試,可是從他被派到深圳就開始鋪天蓋地地鬧“非典”。

沸沸揚揚的傳言一個接著一個,又加上房東不放心外地人,怕惹事,死活要攆他們搬家。梁悅在被逼無奈的情況下隻好自己收拾所有的衣物,打成大大小小十幾個整理袋,雇車拉到房屋中介公司門口,隨便找個學校裏麵的職工宿舍搬了進去,因為時間緊迫甚至連價錢都沒敢還。

半夜的時候她突然驚醒,泛了藍光的電視在空蕩蕩的房間裏閃著亮光,心裏說不出的茫然,於是拿出手機給鍾磊打電話,那邊他剛說了聲你好,她就故意掐著鼻子問:“喂,先生,請問要不要特殊服務啊?”

那邊的他寵溺地笑兩聲:“要啊,你們那有人叫老婆嗎?我要老婆給我服務。”

“切,不好玩兒,每次你都能猜到。”梁悅故意裝別扭,然後笑著把話筒拿到嘴邊,躊躇一下才輕輕地說,“聽說你那邊死了好多人,你一定要注意啊!”

沉默接著沉默,一直過了好久,他答:“丫頭,我想回去看看你,這個時候你肯定害怕。”

梁悅立即從沙發上跳起來,聲音發尖:“不行,你回來了也要被隔離的,而且這項目那麼重要,你好不容易才從總辦調到投行,一步也不能錯!你要是敢擅自回來我跟你沒完。”

於是電話那邊再次沒有了聲音,梁悅以為他生氣了,便喂了幾聲,可是都沒有動靜。她懊惱地看看手機屏幕,咬牙唾罵自己嘴賤:人家想回來就回來嘛,好歹也是關心你的舉動啊,現在好,你冷冰冰地拒絕了,讓人家熱臉貼在冷屁股上,下回誰還能管你!活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