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深的巷子中,蘇長安站在巷尾處看著緊鎖的大門,愣了一瞬,隨即熟練的翻牆進入院中。
推開門的瞬間,蘇長安不禁隱隱鬆了一口氣。
還好沒死……
他抬腳捧著糖走近,他誠實地問床上那人:“我自己做的糖,吃嗎?”
這糖隻他一人會做,兄長和阿羽不喜歡,說是太甜。
可問他是從哪兒學來的,他也不知。
七歲時他便會做了,做完後他總是會從中挑出一顆,伸手看向旁邊,看起來似乎是要喂給誰一般。
那段時間,兄長還擔心是他中邪了。
盡管他自己也覺得莫名其妙,但他這糖,倒是從未停止做過,隻是沒人吃罷了。
床榻上的人沒答。
蘇長安頷首:“好吧,不吃算了。”
就仿佛是在同他作對一般,床榻上的人出聲了:“糖……洋洋很乖……”
洋洋?
是這人的乳名嗎?
懷揣著這個疑惑,蘇長安從手中的糖袋裏取出一顆糖,剝開糖紙喂給他。
蘇長安細細打量著他的反應,見他沒吐出來還隱隱的鬆了口氣。
然而,就在他放鬆的瞬間,床榻上一直昏迷的人卻在此刻猛地睜開了眼睛,將他放在床榻邊的右手緊緊抓住。
“阿澄!”
這就是傳說中的垂死病中驚坐起???
蘇長安驚訝地看著他,“你詐屍了?”
“阿澄……”
更像是將死之人的回光返照一般,那坐起的人呆呆地看著他喊了一聲,又猛地閉上眼,往後倒去。
蘇長安怕人砸死,忙不迭伸手護住人的後腦勺,將人小心放在枕頭上,這才移開自己的手。
然而,等他拽右手時,卻拽不動了。
蘇長安無奈,使勁抽,愣是沒抽動。
他冷著臉:“你放開我!”
“……”沒鬆。
他黑著臉:“我讓你鬆手!”
“……”就不鬆。
他生氣了,他威脅道:“信不信我把你的手給砍了!”
“……”還是沒鬆。
蘇長安沒辦法了,破罐破摔:“再不鬆手,以後都不給你糖了……!”
這話一出,人握著的手馬上就鬆了。
蘇長安:“……”
還挺上道。
蘇長安收回手,掀開袖子一看,很好,紫了一圈,像圍脖似的。
別說,還怪別致,就是有點顯眼了。
蘇長安看著床榻上這人的麵容,越看越陌生,他的記憶裏沒有這個人。
他無比肯定。
這人他沒見過!
確定後,蘇長安徹底沒了顧慮,轉身便走。
然而詭異的是,剛要踏出院門,那股縈繞在他心頭的不安又重新將他籠罩。
那股不安似乎是在提醒他,裏麵的人對他很重要,走出這道院門,或許會發生一些讓他後悔的事情。
蘇長安嚐試性的踏出一步,果不其然,他的心又在隱隱作痛。
他無奈,重新回到院中,如他所想那般,疼痛消失了。
床榻上的人此刻已經沒了動靜,若不是他的胸膛還在起伏著,蘇長安真的會覺得這人已經死了。
他坐到床沿邊上,靜下心來,這才細細打量起眼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