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空穀兮賞幽蘭,避福禍兮伴琴音;
笑嘈雜兮獨清淨,別人間兮樂晨曦。
搖搖晃晃的身影,好似每行走一步都難如登天,老人就這麼行走在通往山穀的小道上,嘴裏哼哼唧唧唱著不知道是什麼時代的歌曲。
儼然和大山外的世界分而兩立。
老人每天清晨離開山穀,到大山外的人世裏打上一壺好酒,然後片刻不停留又回到大山裏。隻是今天和往常不太一樣,老人手裏除了一壺好酒外,尚還有著三包草藥。
說是隱居,卻又不像,到更像是守護什麼秘密一樣。
待在小道上走了好一會兒,卻是終於來到了空穀內一處美麗的地方。說是空穀幽蘭,卻也不足以道出此地之美,畢竟這地方還有著小橋流水,畢竟這地方還有著鳥語花香,畢竟這地方還有著悠然自得的家禽,亦是還有著快活自在的魚蝦。
老人站在一棟莊戶前,伸手費力地推開了紅漆大門。
待進入莊戶後,隻見得老人絲毫不顧及形象,將手裏的好酒和三包草藥向著地上一扔,叉著腰儼然學著潑婦罵起了街來。
“孫兒!孫兒!你這龜孫子給老子快滾出來!他奶奶的,睡懶覺就算了,老子回來了都不給老子開個門什麼的,還有沒有教養了!?”
半晌之後,卻是見得莊戶裏除了雞鴨鳴叫,仍然沒有其他任何多餘的聲音。就在老人耐不住寂寞剛準備再喝罵一通的時候,一陣懶散的聲音卻是從莊戶最裏麵傳了出來。
“老不死的你叫叫叫叫個屁你叫!昨晚被那三個人折騰了一晚沒睡好不說,大早上睡個懶覺養養神都不行,你還要不要人活了!”
聲音剛落,卻是見得一個渾身邋遢的男青年出現在了老人的視線中,十七八歲的樣子,額頭上的劉海已經快要遮住了眼睛。不管是裸露出來的手臂還是大腿,無不透露著這青年的孔武有力,甚至於好似穿在男孩身上的衣服也無法遮擋胸前那雄壯的肌肉。
老人嘴角,一絲很是自然的笑意一閃而逝。不過隨後又是破口大罵起來。
“他奶奶的!小時候是誰教的你?這麼目無尊長,以後娶不到婆娘別怪我沒提醒你。”
“老不死的你還真是會說笑,我父母早亡,從小跟你相依為命,我這一身的臭毛病還不得都是跟著你學的?”
話是說的很不禮貌,可是男青年卻早已走到了老人身邊,伸手將被老人扔在地上的美酒和草藥撿了起來,攙扶著老人向莊戶內裏走去。兩個人一路上吵吵鬧鬧,不但看不出他們之間有什麼矛盾,倒是更能看出他們之間那股濃濃的爺孫情。
很是奇怪的一對老小。
老人名叫倏忽,避世隱居在此間已經不知道有多少年。青年名叫葛玄,在他年幼時,父母因為一次意外而喪命黃泉,留下年幼的葛玄和年長的倏忽相依為命。恍然間十多年已經過去,葛玄慢慢的成長為了一個大人,而倏忽原本挺拔的身軀也慢慢的佝僂,呈現老態。
閑話之間,一老一小已經來到了莊戶西麵內裏一處廂房外,倏忽站在門前一個勁的直喘氣,葛玄一邊攙扶著自己爺爺,一邊嘴上不饒人的叨擾著。
“不是我說你老不死的,你說你當初就一個人,好端端的建這麼大的房子幹什麼?待客廳在最南邊,住宅區卻在最北邊,你一天就這麼折騰來折騰去,小心把自己給折騰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