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村裏是出了名的爭氣娃，因為家裏窮，他考上了大學卻不去上，而是到部隊考上了不用花錢的軍校，村裏人都很羨慕他。
“是的!”
“摩托車是你從部隊上騎回來的?”
“不，是我舅舅的，我舅舅在縣公安局工作，我今天剛到他那兒，舅舅就讓 我騎他的車回來看娘……剛從家裏出來，正好碰上你…… ”
“謝謝你，是你救了我姐，要不是你…… ”
“客氣啥哩？”吳剛打斷了巧萍的話：“俗話說遠親不如近鄰，換了誰都會鼎 力相救的!對了，你姐姐為什麼要喝農藥?”
麵對吳剛的詢問，巧萍真的是無言以對。
她的眼前又出現了昨天那不堪入目 的一幕，它深深刺疼了巧萍的心。
她怎樣向外人解釋呢？
能說是因為她姐姐和有婦之夫談戀愛被人發現後殉情而死？還是被人強暴不甘受辱而死？
這些話麵對心清如水的吳剛，她怎麼也說不出口。
她隻好避開吳剛的追問，茫然地回答：“我不知道，我也是昨天剛從學校回到家裏。吳剛哥，我高考落榜了，隻差一分…… ”
“你可以再複習嘛，你基礎好，又有天賦，明年一定會考個好大學的!”
“不行了，我若再去複習這個家就完了，姐姐為了讓我上高中吃了許多苦， 我不能那麼自私!”
“你能考慮到家裏說明你長大了，懂事了，但你不能為了家裏就放棄你的前 途、理想，你還有一輩子哩!”
“唉!”巧萍歎了一口氣：“我這一輩子算是完了!”
“你還是小孩子哩怎能這樣說？半輩子還不到呢，你今年多大了？”
“十九!”
“小著哩，複習不成你還可以報自考。就是自己學習，去參加國家舉行的統 一考試，考試合格，人家還給你發大學文憑。國家現在興這了，我們部隊上有許 多戰士就是這樣自學，照樣可以上大學!”
“我們家不行，你看看，這個環境是學習的地方嗎？我姐姐她……”說到這 裏，巧萍感到巧雲似乎動了一下，再看她的臉，一行淚水滾滾而下……
“姐——”巧萍輕輕地呼喚著：“你好點兒了嗎?”回答她的仍是滾滾而下的 淚水 ……
天亮以後，吳剛就騎著摩托車離開了醫院，病房裏隻剩下了巧萍和姐姐。
上午十點鍾，巧雲醒了過來，當她看見坐在她麵前的是妹妹巧萍的時候，她 便緊緊地拉住了巧萍的手：“妹妹，你為什麼不讓姐姐去死?”
“又說傻話了，我就你一個姐姐，怎舍得讓你去死？以後有我在，看誰再敢欺負你!”
“沒有人欺負我，是我不好!”巧雲哽咽起來。
“是不是那個畜牲強迫你？我去告他!”
“不是!”巧雲搖搖頭：“我的事你別管，你還要再去複習，再考大學，咱家 就指望你了!”
“姐，家裏這個樣子，我還有心再去複習嗎？不，我不要再去複習了，今年考不上，是我命中沒這個福氣，我要回來和你在一起。咱們雖說是女娃，但也要堅強起來，決不能任人擺布，逆來順受，你聽見了嗎？”
“妹妹，你想的太簡單了，你以為是文民欺負我嗎？不是的，你知道嗎?我愛他，他的女人罵我的話都是真的!我真的對不住她!我真的很不要臉，我真的偷了她的男人。所以，我情願去死!”
聽了姐姐的話，巧萍驚異地瞪大了眼睛：這就是她那一向老實、本分的姐姐 所說的話嗎？她居然愛上了有婦之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