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姐姐是被他強迫的嗎?”巧萍問道。
“不,你姐姐是吃了文民的迷魂藥了,那文民,早先還不錯,老是幫咱,你知道你爹上年紀了,家裏沒個男勞力,拉架子車啦,扛布袋啦,這些重活你爹和你姐幹不動,文民就常過來幫咱,誰知道他是個‘黑心眼兒’啊!偏偏你姐又不爭氣……文民這個畜牲早晚會被老天爺響雷劈了的…… ”
一股憤懣從巧萍的心頭湧起,她安慰了一下母親便走出了堂屋,她要去問一 下姐姐,看姐姐的屈辱是自找的還是別人強加給她的。
當巧萍剛剛走進姐姐居住的東屋門口的時候,一股刺鼻的農藥味兒向她臉上 撲來,她下意識地跑到姐姐的床前,眼前的情景使她驚呆了!
姐姐口吐白沫正在 床上翻滾,她渾身抽搐著,一臉痛苦的表情……
“姐——”巧萍淒厲地大叫一聲,母親聽見後也立即從堂屋奔了過來。
“媽,姐姐喝農藥了,咋辦?”
“快!去喊你那死鬼爹!”
媽媽一聽巧雲喝了藥,連走路也不穩了,她踉踉蹌 蹌地跑了出去……
巧萍把姐姐從床上抱起來,把姐姐的頭放在自己的膝蓋上:“姐,你咋恁憨哩? 咱活下去,我去告那個王八畜牲!”
“巧萍——”巧雲的嘴囁動著:“我……我……無臉……再……活在這個…… 世上了……咱爹……咱媽就指望……你了…… ”
“不,你要活下去。姐,要活下去啊!”
“好……妹妹……告訴……文民……我到天堂……再跟他……相會!” “姐—— 姐—— 你不能死啊!你不能死啊!”
“叫她去死好了!她死了咱都心淨!我馮天昌全當隻有一個閨女!”
冷不防,父親竟一下子站在了巧雲床前,他氣呼呼地罵著:“巧雲呀,養了你這麼大,你打算把我氣死才心淨啊!村裏的娃娃那麼多,你偏看上了文民。人家是有媳婦兒的人啊!人家媳婦兒罵你罵的有理!你這死妮子還喝藥嚇唬我,還要把我和你媽都氣死才夠啊!”
“爹,她喝了毒藥,要趕快搶救啊!”巧萍提醒父親。
一行老淚從馮天昌憔悴、蒼老的臉上流下來:“我就是這絕戶頭的命!讓她去 死吧!”
“爹,你真狠心啊!她是你的親閨女啊!你難道就眼睜睜地看著讓她去死嗎?你不救,我救!”
巧萍對站在床前手足無措的母親說:“媽,你抱著姐姐,我出去找個車。”
說完,便跑出了家門。
天,已經快黑了。
一輪紅日正慢慢地沉下西山,一些收工的村民這時肩上扛著鋤頭,背著草捆,牽著牛羊正匆匆地從巧萍的身邊走過,巧萍顧不上和任何人打招呼,她要救姐姐的命!
她知道在這偏僻的小山村裏,唯一能救姐姐的辦法就是找一輛拖拉機把姐姐送進醫院!
可村裏惟一有一輛拖拉機的人家就是占槐叔家。
占槐叔四十多歲,為人正派,是村子裏最先靠自己的勤勞和智慧致富的人家。隻是姐姐現在危在旦夕,占槐叔還不知從地裏收工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