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青番外一(3 / 3)

她沒有推開我,隻是身體顫抖了一下,她似乎是生活在山間太久了,根本不懂男歡女愛,懂得什麼是喜歡,已經很難得了。

大大的眼睛楚楚的睜著,對於我的吻,她隻有稀奇和不解。

不管是不是因為曆劫,總之我愛上她了。

因為她太過純潔,像是山間的一朵怒放的紅蓮花,隻可遠觀而不可褻玩。

她的呼吸輕輕顫抖,我卻隻敢摟著她。

“你的傷好些了嗎?”她動了一下,在我的懷裏找一個安穩的位置,然後,微微抬頭,睜睛,靜靜看我。

此刻,她的臉有些紅,紅的炫目。

我抽了一口涼氣,摟在她腰間的手用了用力,可是我隻是那樣別過臉,輕輕點頭:“好些了。”

“那就好,我有些累了,最近那群野獸總是打擾我修練。”程菱一邊說一邊在向的我懷裏倚了倚,竟自閉著眼睛慢慢睡了過去。

看著她熟睡的容顏,我感覺心底是幸福的,如果能永遠這樣守著她,也值得了。

她的性格其實很壞,偶爾會發脾氣,我使盡渾身解數才能哄得她笑一下,所以我盡量一切都依著她。

她不解風情,卻喜歡靠在我的肩膀上聽我講五湖四海,講各種風土人情,講奇聞趣事。

其實這已經是一種幸福,對我來說。

“你愛我嗎?”程菱問得很輕。

“愛。”我不假思索。

“我也愛你。”程菱就靠在我的肩頭,長發如瀑垂在我的肩膀上。

那一刻我也僵住了,她懂得愛嗎?

“可是,好像我還愛著另一個人,卻想不起來。”程菱接下來的話讓我心頭一空,竟然是不知所措。

就好像我也愛著一個人類,卻記不起來。

夜空很美,我們喜歡一起數星星,妖精是不分白天黑夜的,因為我們在夜間一樣視物。

這裏四季如春,所以我們可以天天看星星。

她的紅衣我的青衫。

我以為紅花應該配綠葉的,後來我才知道,紅色和綠色在人類眼裏是不和諧的。

“你真的愛著一個人類?”對於此事,她始終耿耿於懷,卻霸道的不提她愛上別人的事情,她學會了刁鑽任性。

她說不許我愛上別人。

“那我娶你可好?”我牽著她的手,鄭重其事的說著。

“娶了我,你就會不愛別人的嗎?”她深深看我,極認真,似乎在考慮要不要嫁給我,那副認真的樣子,讓人忍不住想狠狠摟在懷裏。

我也用力點頭:“是的,我就隻愛你一個人。”

這樣的承諾是沒有營養的,可是我做到了,我一直愛的都隻有她一個人。

“好,我答應。”她笑了,笑得風華絕代。

婚禮很簡單,就是天地做證,我們十分正式的拜了天地,誠心誠意的對著遠方叩頭。

至始至終,程菱都笑得甜甜蜜蜜。

她似乎很喜歡嫁給我,也很安於現狀。

我的笛聲再次響在山間,她在山下輕輕舞動,像是一隻紅色的精靈,她的笑永遠那樣單純。

單純到純淨。

我始終忘記,這其實是一場情劫。

我仍然隻是抱了她入睡,她仍然不懂男歡女愛。

我們成親了,卻和從前一樣,我安逸的修仙,她安逸的修練。

她的目標是成為一隻強大的狐狸精。

也要做妖精中的翹楚。

並肩而坐時,她到是懂得吻我一下,從側臉到唇邊,然後她傻傻的看著我:“相公長得好美。”

我就忍不住抽搐。

她一般隻會用好美來形容我。

我也不知道她口中的美是不是對人類的統稱。

“娘子更美。”我也不吝嗇於誇獎她,因為她的確很美,以我的閱曆,她的容顏已經豔冠三界。

卻像是不染塵埃的精靈。

聽到我誇獎她,她就倚在我的肩頭格格的笑,笑得我想將她托進屋子裏盡些夫君的義務。

可是我沒有,連我自己都不知道,我何時竟然成了柳下惠。

百獸群再一次發瘋,我的笛音都些無法驅逐它們。

還是我和程菱聯手才讓百獸安靜下來。

竹屋依舊,我們也依舊。

我和她都沉浸在簡單的幸福裏,沒有注意四周的變化,亦沒有注意百獸越來越頻繁的混亂。

“我也要學吹笛子。”程菱是個簡單的姑娘,她喜歡看著我替她炒菜做飯,喜歡看著我立在林間吹笛子。

她還說她喜歡的人吹簫。

有時候我覺得自己隻一個替身。

可是她說著說著就會看著我癡癡的笑,仿佛那個人就是我。

我抵不住她的笑,總會融化掉所有的介意。

她隻笛子時的畫麵我覺得好熟悉,卻怎麼也想不起來在哪裏見過。

那樣唯美,卻憂鬱。

終於用一年時間,她學會了吹笛子,也學會了接吻,並且會很認真的吻我。

我有一點點的滿足感。

或許再過一年,她就能學會洞房了。

百獸又瘋了幾次,我的笛聲讓他們幾次遠離,後來,連程菱也能用笛聲駕馭百獸了。

對於我們來說,一年時間隻是眨眼間便至的。

就那樣,我們平平淡淡的生活了三年,這三年裏,無論我如何努力,都無法將洞房兩字教會她,甚至她竟然有些抗拒,讓我以為,她其實什麼都懂,隻是不想懂。

三年後,我們幾乎忘記,曾經救過一個人類,他叫離生。

那一天,百獸徹底的瘋了,我的笛子,她的靈力都無法讓他們安靜下來,他們是怕,發自骨子裏的懼怕。

怕什麼,我們卻不知道。

終於,那一天,百獸散盡,有一個人,一身明黃的蟒袍,緩步而來,溫潤的五官,不怒自威。

“我是人間的皇,今天來,是感覺三年前二位的救命之恩。”說得十分真誠,人也彬彬有禮。

他的身邊沒有任何人,隻是他自己,似乎是為了表示誠意。

程菱眼中那淡淡的疏離十分明顯,她不喜歡生人。

所以,出於禮貌,我和離生客氣的說話。

而她隻是躲在房間裏。

她永遠都不懂得偽裝,不喜歡就是不喜歡。

沒有理由。

離生很愛笑,隻是那笑太假,連我都看得出來。

他知道我們是妖,所以並沒有帶什麼金銀珠寶,他知道我們不稀罕。

隻是我沒有想到,他竟然會以怨報德,正自談笑間,他卻突然將一張符紙貼在我的額間,劈手就要將我致死。

那幾日。程菱正沉迷在笛子的美妙裏,所以我的原神在她手裏,沒有魂飛魄散。

我反手去劈離生,卻已經沒有了力氣。

此時剛好程菱衝了出來,指尖白光過處,離生隻有閃躲的份,卻是對程菱,他沒有下殺手。

我知道,原來,他是因為程菱而來的,竟然要置我於死。

真是救了一隻狼,一隻嗜血的狼。

後來我才知道,他帶了天蔭寺的大師已經在這附近封山半年了,隻因為程菱的結界他們打不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