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奇特的聚會(2 / 3)

電梯就設在警衛室旁邊,由於是專用電梯,可以直達頂樓。

等等力一進電梯,忍不住間石川鏡子:

“那位客人是男人還是女人?”

“是男的。”

“他究竟是誰呢?”

石川秘書沒有回答這個問題,等等力想到反正一會兒見了麵,就會知道對方是誰,所以也就閉上嘴巴,不再發問。

電梯從一樓到九樓,沒一會兒就到了甜蜜之屋。

“您和社長打聲招呼之後,我再帶您到館內各處參觀一下。因為您得盡快熟悉我們公司的內部構造。”

電梯出口和甜蜜之屋的入口相距僅有五公尺,隻是電梯的進出口稍微往裏麵凹進去一些,看起來並不是那麼明顯。

石川秘書走出電梯,來到甜蜜之屋的門前輕敲門扉。過了一會兒,一位中年紳士前來開門。

這位紳士身高大約一百七十七公分,身穿條紋襯衫、粗格子外套,再配上一條時下最流行的寬領帶。由於他看起來十分帥氣、整潔,所以等等力一時誤以為他是一位藝人哩!

“啊!”

石川秘書先是愣了一下,接著說道:

“我為兩位介紹一下,這位是……”

“石川小姐,不用了!”

對方伸出手示意。

“我和這位先生是舊識。”

“咦?”

等等力忍不住發出懷疑的聲音。

“我認識你嗎?”

“哎呀!警官,你忘了,我是美國修,以前經常承蒙您照顧的多門修啊!聽說我們兩個現在是同事了,將來還要請您多多指教!”

等等力聞言,突然感覺全身發燙,他終於明白金田一耕助為什麼一直不肯告訴他另一位接班者是誰,原來另一個人就是這個以前曾讓等等力傷透腦筋的小混混。

隻是現在的多門修已經不能同日而語,他是K-K-K夜總會的總經理,也是金田一耕助最得力的助手。

這時,甜蜜之屋裏麵傳來本條直吉喝醉酒後特有的呻吟聲。

“警、警官,快點進來啊!金、金田一先生真可惡,也不告訴我一聲,原來你就是那個時候……昭和二十八年,把我修理得很慘的那個警官嘛!剛才我間多門修才想起來,是啊、是啊!我想起來了……等、等等力……等等力……喂,快進來啊!”

等等力一走進去,本條直吉就坐在最前麵的西式房間裏,整個人喝得爛醉如泥,他的身後是一大片玻璃窗,手臂上的繃帶雖然已經拆掉,可是臉上的傷痕卻教人不敢正視。

“警、警官,請、請坐。啊!我真是太失禮了,少了一個酒杯……”

桌上有一個威士忌酒瓶和酒杯,此外還有一個裝冰塊的冰桶。

本條直吉站起來想打開旁邊的玻璃櫃,突然一個踉蹌,整個人趴在二十公分高的榻榻米上哭了起來。

看到本條直吉此失態,多門修不免對他產生一股側隱之心,可是等等力卻目光冰冷地看著他。

石川秘書親眼目睹老板如此反常的舉動,先是愣一下,後來才突然警覺到自己的立場,便趕緊一聲不響地離開房間。但是,她的臉上卻滿是驚訝、疑惑的神色。

無聊的任務

本條直吉發狂一陣之後,好不容易才清醒過來。

當他發覺自己失態時,立刻反複地向大家賠不是。等等力對此並沒有表示任何意見,可是多門修的處理方式倒是非常圓滑。

“我能了解你的感受。你放心,我們一定會盡全力保護你的安全。”

多門修又說了兩、三句,接著向大家告辭。

“我先告辭。對了,警官,十二點的時候我會來接你的班,各位,再見了。”

多門修離去之後,等等力也想跟著出去。

“啊!警官,等一等!”

在本條直吉的叫喚聲下,他隻好停下腳步。

“什麼事?”

“來這兒坐一下吧!”

“嗯,你究竟有什麼事?”

等等力大誌依然冷冷地站在原地。

“警官,金田一先生為什麼要隱瞞你的身分呢?我以前又不是不認識你。”

“他大概認為沒有必要跟你提這件事吧?”

“剛才我聽多門修說起這件事,真的很吃驚哪!”

本條直吉說到這裏,吐出一口酒氣,才又接著說:

“對了,你知道我父親的事嗎?”

“你是指令尊恐嚇法眼家的事?”

“什麼?金田一耕助這家夥連這種事也告訴你!”

“不,這件事是以前我自己觀察出來的。在我退休以前,就已經知道這件事。”

“喂,你是什麼時候退休的?”

本條直吉的說話態度漸漸無禮起來。

“大概四、五年前吧!”

“四、五年前不就是昭和四十三、四年嗎?這麼說來,是在那件命案發生的十四、五年之後嘍!這麼久了,你還對我父親的事那麼關心啊?”

“是的,我們從事警察工作,原本就比一般人多疑,而且還非常執著。對了,多門修也知道令尊和法眼家的關係嗎?”

“他不知道,隻是聽說我的生命受到威脅,需要一名保鏢,所以才來應征這份工作吧!看來他十分喜歡刺激的工作呢!”

等等力現在雖然不是警官,可是他隻要一想到自己竟然跟以前令他傷透腦筋的小混混擔任同樣的工作,就不免感到窩囊。

他一臉漠然地想轉身離去時,背後又傳來本條直吉詛咒的呻吟聲。

“房太郎,你這畜生,竟然還有閑情逸致出去玩!”

等等力聽到這個名字,不禁停下腳步,回頭看著本條直吉。

“你剛才說到房太郎?”

“是啊……你應該也認識他。二十年前的那個晚上,你們趕到醫院坡上吊之家時,他也跟我們一起拍照啊!你們不是還叫他以後別再做這種事情嗎?”

“房大郎那孩子現在怎麼樣了?”

“哈哈哈,難道你不知道房太郎現在已經四十一、二歲了,哪裏還能被人當做小孩子看待呢?”

“是啊!我太失禮了。那麼,兵頭房太郎現在怎麼樣了?”

“那家夥說不喜歡當照相館的照相師傅,想當攝影師,所以早就辭去我們這裏的工作,出去另謀發展了。

不過,他離開我們這裏之後,還跟我父親保持聯係,那家夥跟我一樣,頗有點小聰明,或許他多少也嗅出我父親和法眼家之間的秘密吧!

唉!他老說不喜歡跟在女人屁股後頭轉來轉去,但是到頭來,竟然也當起拍女性裸照的攝影師,還在赤阪開了一家流行的攝影工作室,他……”

本條直吉說著說著,又開始昏昏欲睡,等等力連忙將他搖醒。

“喂,社長,別睡著了!你剛才說的兵頭房太郎現在怎樣了?”

“嗯……差不多在四個禮拜前,房太郎到歐洲拍金發美女的裸照,所以還不知道我父親過世的消息。房太郎、房太郎,快點回來呀!快點回到我的身邊啊!房太郎……房太郎……”

可憐的本條直吉就這樣哭哭啼啼的睡著了。

看著本條直吉這等落魄樣,就算等等力再怎麼冷酷無情,也不免對他產生側隱之心。

但是從本條直吉剛才的話中,等等力了解到兩件重大的事實。

第一:距今四個禮拜前兵頭房大郎就一直待在國外,因此摩托事事件和風鈴墜落事件肯定和他無關。

第二:照本條直吉的說法,房太郎是個頗為伶俐的人,如果他繼續待在本條照相館,現在應該可以做到專務的職位。他後夾之所以選擇離開本條照相館,很可能是因為他想打聽本條家和法眼家的關係,結果被德兵衛識破,才被趕出去的。

等等力拿起內線電話,按下警衛室的按鈕,話筒那頭傳來石川秘書的聲音。

“石川小姐,我是等等力大誌,社長喝醉睡著了,麻煩你派兩、三位值得信賴的人來;同時也請你來一下,我想請你帶我從九樓沿路參觀下去。”

“好的,我知道了。”

沒一會兒,石川秘書和本條會館的專務兼經理——伊東俊吾,以及司機加山又造一起上九樓。這兩個人都是德兵衛的心腹,他們兩人對本條家的忠心是不容置疑的。

“麻煩你們小心一點,社長好像患了被害妄想症,說不定他會從窗口往下跳,所以一定要把他看牢一點,石川小姐,麻煩你帶我到處去走走吧!”

等等力催促石川秘書趕緊帶他認識各樓層的環境,留下一臉茫然的經理和司機呆愣在當場。

兩人從九樓依序走到一樓,等等力忍不住在心裏苦笑,如此複雜的環境,實在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熟悉的。

“今天好像沒有人在這裏舉行喜宴。”

“因為今天不是黃道吉日。”

“現今的年輕人還在意是不是黃道吉日嗎?”

“就算年輕人不在意,他們的長輩還是會在乎啊!”

“說的也是。”

“不過明天就不一樣了。”

“明天怎麼了?”

“明天可是個適合嫁娶的黃道吉日。”

“這麼說來,明天就可以見到許多新娘子嘍!”

當他們通過四樓名為“彌生”的房間時,看見許多像是藝術家的年輕人十分忙碌地穿梭其間,入口處那塊黑色大板子上寫著某某作家的出版紀念會。

“本條會館也提供這一類服務嗎?”

“是的,這也是我們營業的項目之一。”

十二點一到,等等力就把“保鏢”的棒子交給讓他擁有無限痛苦回憶的多門修,他總覺得本條直吉應該不會有什麼危險,自己根本就是在浪費時間。

但是等等力事後回想起來,實在無法原諒自己那天的疏忽。在他告別人世的前一瞬間,隻要一想起那大的事情,仍會感到十分屈辱和自責。

久別重逢

那天是昭和四十八年四月十一日下午快四點的時候。等等力站在高輪的本條會館前麵,頗為認同石川秘書的說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