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暗中摸索(3 / 3)

“是的,除了金田一先生之外,還有兩、三位人證,更何況昭和二十二我也曾經見過他兩、三次,所以您放心,絕對不會錯的。”

“我明白了。以後我對尋找敏男的事徹底死心了,但是……”

電話那頭的彌生加強語氣說道:

“小雪呢?難道連小雪也……”

“很抱歉,我們才發現命案沒有多久,還來不及查明這件事。不過我們已經知道他們兄妹的住處,待會兒就會著手處理這件事,所以小雪不會有事的。轄區派出所也會加派警力保護她,這一點您大可放心。”

“小雪也有生命之虞嗎?”

彌生的聲音再次顫抖起來。

“不、不,這隻是我個人多慮,您別當真。”

雖然彌生好象還有許多事情要問,可是加納刑警卻不得不掛電話,如果再繼續談下去,恐怕就要天亮了。

簡言之,山內敏男死在醫院坡空屋這件事,對彌生而言的確是晴天霹靂般的打擊。

瘋狂“阿哲”

爵士樂團“發怒的海盜”的成員大致住在以五反田為中心、國鐵環狀線的附近。像德州阿哲——佐川哲也就住在目黑附近的惠比壽。

那是一棟由寡婦所經營的兩層樓公寓,每樓各有五間房間。樓下兩個房間分別住著房東太太和她女兒貞子,房東太大名叫伊藤泰子,她先生原本在這裏經營鐵工廠,卻在大戰結束的前一陣被征召入伍,後來戰死於衝繩。

伊藤泰子除了女兒貞子以外,還有一個比貞子大的兒子,可是他比父親還要早入伍,後來更是英年早逝。不幸的事總是接踵而至,最後就連他們的鐵工廠都因為戰爭而化為灰燼。

老天唯一眷顧這對母女的是,鐵工廠及附近兩百五十坪的土地都是伊藤家的財產,尤其是朝鮮發生動亂後,東京近郊的地價更是暴漲。

伊藤泰子原是個非常傳統的日本婦女,生平沒有什麼大誌,隻求丈夫顧家、兒子孝順就心滿意足了。而且,她從來不用顧慮生活重擔,因為一切都有丈夫為她打理得好好的。

但是,戰後劇變的社會形態逼得她成長不少。

幸好泰子的先生在世時喜歡幫助別人,所以當那些曾經受過她先生照顧的人從戰場回來之後,全成為她的商量的對象。

泰子聽從建議賣掉約一百三十坪左右的土地,買方是金融業者,而且也是個正派經營的誠實商人。

之後這位金融業者也成了她商量對象。她把賣地所得的錢,加上跟金融業者以低利融資得來的錢,拿來蓋現在住的公寓。

所謂,“麻雀雖小,五髒俱全”,二樓的的五間房間全部是兩坪半大的單身套房,每個房間都可以自己開夥。

至於樓下則有適合年輕夫婦住的三坪大房間和兩坪半大的房間三間。她自己和女兒貞子分別住在一間四坪大和三坪大的房間,還有一間三坪大的西式房間是管理室。

或許這棟公寓的地理位置不錯,當她的公寓一完工,房客立刻蜂擁而至。比較麻煩的是,上夜班的女性比較多,很多在銀座一帶酒吧上班的女性都希望能住進泰子的公寓。

泰子剛汗始也覺得很困擾,可是跟那些上班女郎談過話之後,卻發現這些女性不但善解人意,而且十分單純;再加上貞子是個不拘小節的人,所以就把公寓租給她們了。

由於房客中有許多這類的上班女郎,因此門禁的規定根本不適用,玄關的玻璃門也隻好二十四小時開放,所幸每個和室房間都可以上鎖,這棟公寓從來沒有發生過盜竊之類的事情。

總之,這棟名為“伊藤莊”的公寓開始租屋至今都非常順遂,而泰子唯一的煩惱隻是女兒貞子的身材。

貞子長得像父親,並不漂亮。大戰結束時她十五歲,今年已經二十三歲了,卻依然小姑獨處。

男人一見到貞子,幾乎都視而不見。她不僅容貌、體格長得像父親,就連個性也遺傳到父親的優點——度量大、喜歡幫助別人,很快便成為很多女房客的傾訴對象。

昭和二十八年九月二十一日淩晨,肯德基阿謙推開“伊藤莊”玄關的玻璃門,走進裏麵。

他是個好奇心強烈的年輕人,幾乎每天晚上都跑去偷看阿敏和小雪的“夫妻生活”,借以自慰。

當德州阿哲提出阿敏和小雪是否在演戲的疑問時,他立即以此為借口,跑去替阿哲偵察阿敏夫妻的一舉一動,沒想到竟被阿敏逮個正著,不僅被扁了一頓,還被趕出五反田,成為無家可歸的流浪漢。

這時,阿哲適時地伸出援手,把他接回去住,可是這個少年惡習不改,依然對任何事都充滿好奇心。

那一陣子,阿哲不知道是為了什麼緣故,每個禮拜四下午總會消失兩、三個小時。

因此好奇心超強的肯德基阿謙對阿哲每個星期四外出一次的舉動感到非常好奇,特地尾隨阿哲身後一探究竟。

結果他發現阿哲是在旅館內跟女人幽會,雖然他們經常換旅館,可是跟阿哲在一起的女人卻未曾換過。

對他們這群人來說,跟女人玩玩本是家常便飯,然而阿哲秘密約會的對象竟然是一個高級官員的妻子,這一點讓阿謙感到驚訝不已。

他握有阿哲這個不可告人的秘密,卻壓根兒沒想過以此要挾阿哲,盡管如此,舉止輕浮、不穩重的阿謙仍然在阿哲麵前說溜了嘴,因此他又被阿哲趕出“伊藤莊”。

離開“伊藤莊”四、五天後,阿謙就像喪家之大般四處流浪。

醫院坡發生的命案雖然嚇得他魂不附體,他卻想借著向阿哲報告這件命案來取悅對方,並向阿哲表明自己的忠誠。

當阿謙推開玻璃門的時候,穿著睡衣的貞子就站在通向二樓的樓梯下方。

“咦?這不是阿謙嗎?你被阿哲趕出去之後都上哪兒去了?”

“這個嘛……對了,我大哥在嗎?”

“在是在,隻不過樣子有些奇怪。”

“奇怪?怎麼個奇怪法?”

“哎呀!你全身都濕透了,快點進來吧!我正好也有些事想告訴你。”

貞子帶著阿謙來到玄關旁的管理室。

“真要命!你連毛衣都濕得可以擠出水來了,我這就去拿條毛巾給你。把毛衣脫掉,一會兒我拿一件毛衣給你穿。”

這就是貞子熱心、善良之處。

“貞子姊,你剛才說我大哥的樣子很奇怪……”

“嗯,他從四、五天前就變得怪怪的,還跟我借磨刀石。你知道他要磨什麼嗎?”

“他要磨什麼?”

“磨軍刀啊!就是海盜掛在腰際的那種刀子。”

“別開玩笑了!貞子姊,那不是我們用的道具嗎?一把假刀有什麼好磨的。”

“事情才不是這樣哩!不知道他從哪裏弄來了一把真刀,他磨完刀之後就走回房間。我因為擔心他,所以跟在後麵瞧一瞧,隻見他揮起那把閃閃發光的軍刀,就像在練習西洋劍一樣,而且他的眼神變得好奇怪……”

“那麼我大哥現在在房間嗎?”

“在啊!昨天……”

貞子話說到一半,看了一眼管理室的電子鍾。

“不,已經是前天的事了,台風過後那天,他早上六點左右全身濕淋淋地回來,從此之後,他整個人就變得怪怪的。”

“變得怪怪的?究竟是怎麼個怪法?”

“他喝得爛醉如泥,我抓著他的雨衣問他上哪兒去了,他卻要我少管閑事,還把我的手甩開。可是我看見他雨衣底下掛著一把軍刀,手上還抱了一個圓滾滾的東西,事後我才發現自己的手掌沾了血。”

“你說他在雨衣下佩掛軍刀,而且還沾了血……”

阿謙說到這兒,整個人忽然抖個不停。

“是啊!他大概在什麼地方跟別人打架吧?總之,他一回到房間便關在房裏,還把門鎖起來,不踏出房門一步。

我本來想用備用鑰匙開門,阿哲卻從房裏高喊道:‘別開門!要是你開門,我就用這把軍刀殺了你!’你說,這不是很奇怪嗎?”

就在這時,一個穿睡袍的女人正好從二樓衝下來;同時,又有兩名刑警從正門走了進來。

“貞子姊、貞子姊,阿哲好象變了一個人似的……”

“你們說的阿哲是不是在佐川哲也?我們是……”

然而貞子已經沒時間去理會兩位警察的問題,她立刻用備用鑰匙打開二樓三號的房門,裏麵傳來阿哲酒醉的歌聲——

“藤蔓上的亡魂

人數為十三

呀呼——

喝吧!萊姆酒一飲而盡!”

這是史蒂文生在“金銀島”一片裏所唱的海盜歌曲。

房門才一打開,大夥兒就看見穿著一身華麗的海盜裝、臉上戴著眼罩的阿哲,他氣字軒昂地扶著腰際的軍刀,一隻腳站在枕頭上,嘴裏還咕嚕咕嚕喝著威士忌。

在他那頭長發上戴著的帽子,正是鑲著海盜標幟的提督帽,也就是阿敏說什麼也不肯讓給別人的那頂帽子。

車庫曆險

就在澀穀警局的兩名刑警發現陷入瘋狂狀態的德州阿哲——佐川哲也的同時,大崎警官的兩名刑警也正趕往五反田山內敏男和小雪兄妹同住的車庫。

那一帶原本也是被戰火波及的區域,可是由於韓戰帶來的好景氣,近來複興的跡象越來越顯著,唯有這個車庫周圍還像個孤島似的與世隔絕。

大崎警局的芥川警官和阪井刑警好不容易找到目標——五反田的那個車庫時,已經是九月二十一日淩晨兩點鍾了。此時天空依然下著雨,氣溫也十分低。

“喂!他們說的車庫就是這裏嗎?”

芥川警官聲音沙啞地問道。

“應該是吧?”

阪井刑警一邊說,一邊用手電筒照射門牌。

“果然。主任,你瞧,門牌上還有住址與山內的姓氏。”

“這麼說,就是住在這裏的年輕人慘遭殺害嘍!”

芥川警官輕描淡寫他說著,可是他絕對沒有幸災樂禍的意思。

“聽說被害人有個叫小雪的妹妹。”

“嗯,他這個妹妹應該在家……”

兩道手電筒的燈光交錯照射在車庫的鐵卷門上,然而鐵卷門依舊冰冷無情地拒絕任何人進入。

“總之,先叫叫看裏麵有沒有人住,不過我們大概不必期望她會有任何反應。”

阪井刑警點點頭,一邊敲鐵卷門,一邊叫山內小雪的名字。

他盡可能提高音量高聲喊叫,可是一如芥川警官所說,車庫裏並沒有傳來任何回應。

“主任,山內小雪是不是也在車庫裏遇害了?”

“別疑神疑鬼的!我們繞到後麵去看看。”

由於車庫後麵是一片雜草,兩人才繞到後門,腰部以下的衣褲就全都浸濕了。

不過,後麵隻有一扇玻璃門,跟前麵堅固的鐵卷門截然不同,即使門已經上了鎖,想要破壞它卻也不是什麼難事。

在芥川警官的示意下,阪井刑警立刻用身體撞向那扇玻璃門。

阪並刑警在大崎警局內是橫綱級的相撲選手,享有阪井山關的盛名,因此玻璃門在他的猛烈撞擊之後,立刻散成碎片。

沒有多久,那扇玻璃門就整個解體了。

門裏麵是廚房,廚房一角還有一道通往二樓的樓梯,此外,廚房和車庫之間有一扇門,他們之所以設置兩道門,大概是為了達到消音的目的。

“喂!阪井,你在發什麼呆啊!這裏應該有個電燈開關,還不快點找一找。”

芥川警官的綽號叫賤川,因為他脾氣不好,大家都十分怕他。還好,阪井刑警很快就找到電燈開關了。

“主任,先上二樓嗎?還是先撞破這扇門?”

“先上二樓看看,等一會兒再查看車庫的部分。”

“是的。”

兩人躡手躡腳地走上樓梯,一上二樓就看見一條縱向走廊,前麵有一間兩坪半的房間,後麵則是一間三坪大的房間,兩間房間的牆壁上都沒有電燈開關,在亮晃晃的燈光照射下,隻見兩間房間都整理得非常整潔,洋溢著新婚色彩。

“主任,要搜查房間內部嗎?”

“不,這些還是交給警政署的專人負責吧!畢竟這裏不是命案現場。”

“可是,至少我們可以打開衣櫃和壁櫥的門看看呀!”

“嗯……電好,這就麼辦吧!但是千萬要小心,要是破壞了現場,小心會惹來上麵那些人一頓怒罵。”

“這個我知道。”

於是阪井刑警脫掉長靴,走進兩坪半大的房間,他用手帕握著把手,打開衣櫥。

還好衣櫥並沒有上鎖,裏麵也沒有任何異樣,除了許多用衣架掛著的男女日常便服和舞台用的表演服裝外,並沒有什麼奇怪的東西。

“那麼,我來檢查壁櫥吧!”

壁櫥位於三坪大的寢室裏。以前山內敏男住在三坪大的房間,小雪住在兩坪半大的房間;自從八月二十八日那場奇怪的婚禮以後,他們便買了一張雙人床,開始過著夫妻生活。

壁櫥旁邊有個三尺寬的壁翕,壁畝裏有一隻青瓷花瓶,裏麵還插了幾株大理菊,此外,壁翕附近的天花板上掛了一個庵型的鐵製風鈴。

“主任,這個東西掛在這兒很奇怪。”

“聽說命案現場的人頭也是像風鈴一樣被吊掛起來,而且胡須前端還垂掛了一隻金屬片。”

“這個風鈴上麵也掛著一個金屬片,上麵寫著:‘風鈴在未獲關愛的兩人窗前低吟作者琢也’。”

看來,吊這串風鈴應該是山內敏男的意思。他之所以把風鈴掛在這裏,是表示自己就像養父那般深愛小雪的母親,也深愛著小雪吧!

從鳳鈴上有燒毀的痕跡看來,這一定是冬子從池端的廢墟帶到木更津的風鈴,而且也是八月二十八日結婚照裏的那串風鈴。

芥川警官打開壁櫥之後,發現壁櫥裏麵收拾得非常整齊,上層的角落放置著兩床棉被,寢具的一端還用三夾板隔開,堆放著各式各樣的樂器。

除了喇叭之外,還有伸縮喇叭、豎笛、薩克斯風、吉他、長笛等等。看來阿敏也精通不少樂器呢!

壁櫥下層分得很細,所有東西都排列得非常整齊,其中最多的還是唱片。昭和二十八年正好是唱片從七十八轉的SP轉盤改革到三十三轉的LP唱片的過渡期。

“這裏有一堆唱片,可是留聲機在哪裏呢?”

“會不會在樓下的車庫裏?既然這些人都在車庫裏練習,那裏應該會有留聲機吧!可是主任,有一點我始終搞不懂。”

“什麼事搞不懂?”

“他們不是玩爵士樂嗎?照理說生活應該挺墮落的,可是這裏的房間卻收拾得這麼幹淨……”

芥川警官點點頭,看了看客廳。

“是啊!而且還布置得挺雅致的。”

他低吟了一聲,突然想到什麼事他說道:

“喂!快看看棉裏麵,說不定小雪就在那裏。”

但是沒一會兒,兩人就知道這根本是芥川警官發揮驚人想象力的結果。

“主任,這是不是掛在風鈴上的金屬片?”

阪井刑警打開位於壁櫥角落小抽屜的最小層,隻見裏麵有兩個縱向的間隔,左邊和右邊都放滿了金屬片。

芥川警官瞧了一眼,隻見右邊金屬片的署名是琢也,左邊金屬片上的署名則是天竺浪人。由此可見,阿敏應該經常替換風鈴下的金屬片。

“喂!我們可沒有太多的時間調查這些東西,走,下樓去車庫看看。”

廚房和車庫之間有兩道門,對阪井刑警而言,撞破這兩道門並不是什麼難事,隻不過當芥川警官伸手打開車庫裏的電燈開關時,兩人都忍不住訝異地抬頭望向天花板。

原來天花板上有一個直徑兩公尺左右的圓形燈罩,燈罩下有五盞燈泡,把車庫照得有如白晝一般明亮。就在光窗的下方,有一輛加蓋的卡車。

這輛加蓋的卡車有點像是美國西部片裏經常可見的蓬車,他們甚至在車身外搭上一層咖啡色的防水帆布。

由於卡車載貨台後麵的蓋子已經卸掉,所以兩名警察便用手電筒照射內側,隻見蓬車裏堆放了許多帆布,這大概是團員們擔心雨天時隻靠一層車蓬不夠,所以另外又準備許多帆布來覆蓋樂器。

當芥川警官把手放在帆布上,一旁的阪井刑警突然滿臉潮紅,神情顯得相當緊張。

“阪井,怎麼回事?”

“主、主任,你看……”

阪井刑警指著卡車對麵左側的地板,那裏有一攤黑褐色的液體。很明顯的,這攤血是從卡車的載貨台上滴下來的,數條如水柱般的血跡把卡車側麵染成黑壓壓的一片。

芥川警官連忙看向卡車的右側,不過那裏並沒有任何血跡。由於這輛卡車有點向左側傾斜,所以血水自然朝左側滴下。

“主、主任,這些帆布下麵會不會有小雪的屍體?”

兩人立刻跳上載貨台,一隻手拿著手電筒,另一隻手合力掀開帆布,刹那問,他們的嘴裏不約而同發出世上最可怕的呻吟聲。

帆布下麵沒有屍體,可是凶手有可能是在這裏切下山內敏男的頭顱。

隻見一堆鋸子、修剪樹枝用的剪刀、鐵錘、鑿子和修理汽車用的工具上沾滿血跡,就連墊在載貨平台上的兩條毛毯也都吸滿了血水。

“喂,阪井,還站在那兒發什麼呆!快點去報告高輪警局這件事啊!”

“報告……怎麼報告?”

“混帳!你眼睛瞎了嗎?這間屋子裏麵總會有電話吧!去試試看能不能打通。”

阪井刑警很快便找到小房間裏的電話,芥川警官等電話一接通,立刻搶過話筒。他盡可能克製住激動的情緒,把現場發現的情況一字不漏的向話筒彼端的真田警官報告。

“什麼?你說那裏有分屍的痕跡?那麼……屍體呢?頭顱以下的身體呢?”

“身體?身體不在你們那裏嗎?”

“就是沒有才難辦啊!”

從真田警官咬牙切齒的模樣,不難想見他的血壓又升高不少。

“目前我們這裏並沒有發現頭顱以下的身分部分……至少在這棟建築物裏麵沒有。”

“務必盡快找到……對了,那棟建築物四周有沒有掩埋的痕跡?”

“這個部分我們還沒有著手調查,可是命案現場在你的管區,凶手為什麼會選擇在這裏分屍呢?”

“這種事我怎麼會知道!”

真田警官發出驚人的怒吼聲,但他隨即發現自己失態,連忙向對方賠不是。

“對不起、對不起,芥川老兄,我一時心急、口不擇言,您可別發火啊!老實說,這裏好象有一線曙光呢!”

“喔!你是指……”

“聽說澀穀警局那邊抓到一名嫌疑犯,待會兒應該就會帶到你那裏去,隻要錄下口供,就可以知道屍體的下落了。”

“這樣啊!好吧!我知道了,我會盡力協助的,對了,警政署的承辦人員是……”

“等等力警官,還有金田一耕助也從旁協助。”

“哦,那個多管閑事的家夥……”

芥川警官一說完便察覺自己失言,趕緊要求對方當他沒說過這句話。

“那麼,再聯絡了。”

芥川警宮掛上電話後,立刻又拿起話簡直撥大崎警局,請求對方給予支援。

突然間,四周傳出震撼力十足的爵士樂聲,嚇得他幾乎跳了起來。

雖然當時並沒有立體音響,可是這裏卻有裝設自動擴音裝置的唱機。阪井刑警將音量調到最大才按下開關,放出的聲音自然教人吃不消。

“混帳的東西!你以為現在幾點了?快把那架吵人的唱機關掉!”

“別生氣、別生氣,入境隨俗嘛!既然我們在調查玩爵士樂的好手,若是不知道一點爵士樂,未免太跟不上時代了。再說,等支援的人員一到,不就開始搜查無頭屍體了嗎?”

“說的也有道理,既然如此,我們就放鬆心情聽聽爵士樂吧!”

芥川警官和阪井山關刑警一邊聽著音樂,一邊不由自主地跟著音樂搖擺起來,麵對爵士樂誘人的旋律,就算是老頑固也會像是吸毒般上癮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