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8章 血腥“奸”殺(2 / 3)

高大年離開了我的門前,突然笑了:“當時我戴著黑頭套,拿著槍,幹得動嗎?我就是驢,那玩意兒也硬不起來呀!”

說著,兩個壞蛋在門外哈哈大笑起來。

我憤怒,同時,也驚愕,原來我和方子洲在薇洲的第一次遇襲竟然是這幫子壞人幹的!

史笑法先停了笑,對高大年說:“姓李的小婊子還裝他媽的淑女呐!你知道丫給自個兒起了一個什麼外號嗎?”

“我隻知道丫除了和京興市一個上海人勾勾搭搭之外,再就知道丫又來搞章亦雄,誰知道丫還有啥外號不外號的!”

史笑法吸了一口煙,突然壓低了聲音對高大年說:“丫不知道咋琢磨的?居然叫‘甭問丫是誰’!”

高大年把吸得差不多的煙撚在了走廊的窗戶玻璃上,罵道:“這些小婊子,沒他媽一個好東西!趙總就擔心丫姓李的除了勾搭那個‘萬女迷’,還吃裏爬外、私藏公款呢!”

“趙總太念泰國那會兒的舊情,就衝著丫搞爛男人‘萬女迷’,換上我,管丫真有事假有事,不吐口唾沫淹死丫頭的,也早他媽兩顆子彈,把兩個丫頭的全崩了!”史笑法露出了猙獰嘴臉。

高大年淫笑道:“聽黃藝偉說丫那玩意兒忒小,搞起來忒他媽的舒服!我想,趙總是被丫那小玩意迷住啦!”

高大年話音一落,兩個壞蛋都淫蕩地“哈哈”大笑起來。

史笑法剛才的話讓我又吃了一驚:難道“別問我是誰”就是李雅菊?李雅菊本是薇洲摩托車集團公司的核心人物,為什麼會真的倒戈?難道除了黃藝偉攪和出來的男女私事之外,還真有她個人私藏公款的小九九嗎?難道黃藝偉在馬克西姆餐廳最後跟我說的,他在香港有幾百萬存款,就是李、黃二人這些私藏的公款?

我的腦海裏問號飛舞,我在門前卻連大氣都不敢喘,一直看著這兩個人吸完煙,遠去了,我才敢出一口大氣。

由於章總不讓我等他,晚上十點多鍾,我就從房裏鎖死了自己的房門,洗漱完畢,上床,準備睡覺了。但是,雖然身體感覺疲憊,可睡眠卻一直與我無緣,我總是翻來覆去地睡不著。我想,如果“別問我是誰”真的是李雅菊,那麼看來,方子洲和章總與這個女人的交往已經被趙自龍一夥掌握了!想到這兒,我的心裏立刻蒙上了濃重的不祥的陰影。這陰影把我的心揪得沉甸甸的,幾乎喘不過氣來。

不知什麼時候,我開著電視機睡著了。我作了一個很奇妙的夢,這個夢沒有情節,幾乎像電影裏的蒙太奇鏡頭,緩慢而蒼涼;這個夢也像一首散文詩,而朗誦的人,就是聲音暗啞的我:

又是秋天了。這是在我的第幾個秋天裏呢?

風叫著。這是我倆昨天的風嗎?

好像隻是昨天,我倆跑到野外去玩耍了。在漫野的落葉上,我倆跑來著——腳下揚起的枯葉還在晴空裏飄搖著呢!笑聲還掛在眼前的樹枝上飛揚著呢!我還記得,風將我倆的頭發係到了一塊兒。怎麼解,也解不開。

我倆嚇哭了,可忽而,又被逗笑了。風叫著。我倆也還在嬉笑、詛咒著。

但是,忽然間,卻不見了你。

我孤獨地站在風中,急白了棕色的長發,隨著風兒,空自舞動了。

嗬,昨天的你和我跑著的曠野哪裏去了?小溪沒有了,綠色沒有了,晴空與彩霞也沒有了。這曠野上,何時出現了這許多落滿枯葉的墳塚呢?

秋天,蕭瑟;秋天,淒清;秋天,無奈。但畢竟,又是秋天了。

夢中的人一定是我的親人。好像是方子洲,也好像是章總。難道我在夢裏發泄出來的是我潛意識裏對方子洲的懷戀和對章總的擔憂嗎?為什麼在方子洲、章總犧牲的同時,我突然作了這樣一個夢呢?難道蒙蒙的上蒼之中的確有神的存在嗎?我簡直匪夷所思。

我這蒼涼而淒美的夢被一陣劇烈的敲門聲驚醒了,我愕然起身,發現被敲的,的確是我的門!

由於入睡時根本沒脫衣服,因此,我幾乎在第一時間就跳到了房間的門口。順著門上的貓眼望出去,我發現在門口站立的竟是頭戴鋼盔、荷槍實彈的武警!而隔壁章總的房門大概打開著,亂糟糟地站著警察和保安!

我的房門又被劇烈地敲響了。我立刻開了門,迎接我的是一對對警惕與懷疑的眼睛,是警察、武警和保安的眼睛。

“你是京興市摩托車公司的?叫柳韻?”一個沒帶槍的警官,上來盤問我。

我點點頭。潛意識告訴我,章總一定出事了。不等警官再問什麼,我就不顧一切地衝進了章總的房間。但是,房間裏慘不忍睹的一切讓我驚呆了。隻見臥室的大床上,一片鮮血淋淋之中,仰麵朝天地躺著一具一絲不掛的女屍,女屍的心口處有一個血肉模糊的大窟窿。看一眼死者慘白的臉,我驚得張大了嘴巴。因為,雖然死者的臉已然是一片死灰,但是,我依然可以認出來,她不是別人,竟然是章總此行苦苦尋找的女人:李雅菊!

我突然意識到了章總的不幸,也不知道現在的自己怎麼了,見了淋淋的鮮血,這次我沒害怕,也沒感覺惡心,我突然大叫一聲:“章總!你怎麼了!”就衝進已經有一個警察在場的與臥室相連的衛生間。

正像我預感的那樣,此時的章總像李雅菊一樣,也已經離開了這個世界。此刻的他,仰麵躺在衛生間的浴缸裏,眼睛緊閉、口大張,臉色紙一樣的蒼白,麵部沒有痛苦的扭曲,卻有著幾分安詳。他死去的時候,竟然也是赤身裸體的!浴缸裏浸泡他屍身的水,已經全部被鮮血染紅了。衛生間的地上,丟著一把帶血的匕首。那匕首的把上還鑲嵌著美麗的藍色和紅色的寶石。

我癱倒了。

他們跟我說話時,我已經不會開口;他們讓我離開現場時,我已經沒半點走路的力氣了。在恍惚之間,我感覺被兩個警察重新架回了我住的房間。在房間裏,他們讓我坐在沙發上,準備問我問題。我仿佛還記得一個警察拿著筆記本問我,問題大概是:

“你最後與死者見麵是什麼時間?”

“你見過死者的這把匕首嗎?”

“你是否發現過兩個死者的通奸關係?”

再而後,我就仿佛累得睡著了,就什麼也不知道了。等我醒來的時候,我又是在薇洲人民醫院的病房裏。與上次不同的是,這是一間特護病房,守候在我身邊的除了身穿白大褂的醫生、護士之外,還有一位身著製服的女警察。她個子不高,杏眼很大,皮膚白白的,原來還是上次見到的那個從美國培訓回來的姓汪的女警官!

見我醒來了,女警官和藹而友好地笑了,玩笑道:“咱倆還真有緣分!我怎麼也沒想到,這麼快就又以這種方式見到了你!”

我隻得苦笑一下,算作回答。

女警官告訴我說:“柳韻同誌,你太緊張了,這次由於驚嚇,竟導致了休克!”

醫生和護士又給我測了一下血壓和心率,對女警官作了一個OK的手勢,就放心地走開了。空曠的隻有一片白色的病房裏,隻剩下了女警官和我。

她又笑一下,而後才對我說:“首先解釋一下,你不在此案的嫌疑人之內,隻是希望你能幫我們多了解一些情況!”

其實,我心裏明白章總是怎麼死的。他的對手是趙自龍、王學兵、耿德英、孟憲異,甚至還有高大年和史笑法;他此行的目的是從李雅菊那兒獲得口頭和書麵的證據,並以此揭開公司跨國洗錢的黑幕。而且,我還明白,章總此行,一定已經達到了目的,一定已經通過李雅菊探到了趙自龍一夥的核心機密,否則,他不會回避我,也不會突然與李雅菊一塊兒慘遭如此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