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金子做的呀?哪值一千塊錢?你咋不去搶呢?”

趙翠芬直接炸了,他們全家也拿不出一千塊錢,別說一千了,五百都費勁。這還是家裏人口少,他們兩口子上班,兒子下鄉了,隻養活一個閨女呢。單位效益不好,隻能發半薪,兩口子一個月加起來都沒有五十塊錢,去掉吃喝,剩不下二十。

安寧往他們家裏還剩下的唯一一張凳子上一坐,悠悠哉哉的,“我不金貴,你兒子金貴呀。大學生畢業包分配,出來就是國家幹部了,掙工資的。公社裏麵主任一個月三十八塊錢工資,一年四百多,三年一千三百多呢。我隻要一千,還給他留了吃飯錢,我可太善良了。”

這一說,趙翠花就閉嘴了,心裏不由的算起賬,等她兒子大學畢業分配了工作,可是住到家裏,吃飯有食堂,就沒啥花錢的地方,一年不是就能攢下好幾百?三年就能攢一間房錢了。

哎呀媽呀,這麼一想,心熱得跟火燒了一樣。

又想著她兒子可是大學生,畢業了有的是好單位搶,能跟公社主任掙一樣多?說不定掙好幾倍呢。

越想越興奮,眼睛發著光的盯著傅忠義看。

剛被掐醒的傅紅梅也聽到了,想著等她哥當上大幹部,隨便一句話不就給她安排個好工作?到大單位上找對象,工作也是好的,要是能再找個大學生,兩口子雙職工,這輩子都不愁了。

她現在這麼擠兌安寧,又打又罵的,還不就是想把安寧和她哥的婚事攪黃了嘛。要是安寧跟他哥結婚,說不定她媽就得把工作讓出來給安寧接班,那她怎麼辦?

她可不想接她爸那個環衛工看廁所的班。

“現在家裏拿不出這麼大一筆錢,忠義也還沒上班沒掙工資呢……”

傅有山話說一半,停下了。

傅忠義接著道:“我分五年還給你,行嗎?”

安寧哼了一聲,“不行。我要拿一千塊錢當嫁妝呢。人人都知道我跟別人處過對象,垃圾堆裏找過男人,還能不沾點兒臭味兒?不拿一筆巨款做嫁妝,誰樂意跟我結婚。”

這當然就是借口,就針對渣男說的。

“那咱們結婚,我跟你結婚,我願意負責。”

傅忠義這一說,另三個人都不說話了,連趙翠芬都不出聲。

非常默契的把安寧罵他們家是垃圾堆的話給略過了。

能省下一千塊錢呢。

嗬嗬,安寧笑了,“你人品不行,你家庭環境不好,父母不慈,還有個攪姑子,嫁到你家,日日不得安寧,我嫌棄。有一千塊錢嫁妝,我能挑個身體強壯,無父無母的孤兒,建個大房子,自己當家過日子,想咋樣就咋樣。少廢話,給你兩個小時,拿不出來錢,我就去公安局。”

說完話,再不磨嘰,站起身邊往外走邊說,“兩個小時之後,我來取錢,現在我就去信用社辦存折,看不到錢咱們再說話。”

交代完,果斷出門,才不管傅家四口怎麼樣呢。

傅家在胡同最裏麵,到街道上隔著三十多戶,要走十來分鍾。

安寧走得很慢,她需要時間好好整理一下自己的處境。

目前的情況就是,她看了一本書的前幾章,然後就穿成了書裏同名的男主的冤種親媽,鬱安寧成了安寧。

隻知道書裏都是作為男主悲慘童年的工具人出現的,為了跟男主親爸置一口氣,放棄女兒,帶走兒子,想拿捏前夫,沒拿捏明白。

半生勞碌,讓兒子跟著她吃苦受罪,直到上大學之前,生活過得非常拮據。大學的時候,男主背著親媽偷偷跟親爸相認,他親爸和後媽不能生,要他回去繼承家業。

書裏還寫了,男主回到親爸家後,親媽瘋了,常瘋瘋癲癲的去他學校鬧,讓他很丟臉,成為學校名人。

具體結局是什麼樣也不知道,太憋屈,她沒看到那部分。

都瘋了,結局能好到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