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海cháo進了廳房,隻見正中供著四尊神像。分別是河伯,以及渭涇洛三水的龍王。裝神弄鬼,禮數是不能缺的,張海cháo整了行頭,恭恭敬敬為四位大神各上了三柱香。漕幫的各位幫主臉sè明顯好看了許多,敬神就是敬他們。不過呢,施禮的人不覺得難堪,受禮的也不覺得尷尬。
待賓主落座,王堯笑道:林家兄弟,不是要和紫陽真人“親近親近”嘛?怎麼啦不見動手?
這王堯頭發花白,看上去至少五六十歲,身形健壯,像個老黃忠!林英倒生著副英俊的麵孔,最多三十的樣子。高文遠是兄長,老二高文金不知何故未現身,他兄弟二人的長相實在有辱市容,大嘴塌鼻子,一看就像是一個媽生的水寇。
這親近親近,其實就是握握手。不過捏,握斷骨頭的事也是有的。
林英罵道:老家夥,剛才是誰第一個說要給真人好看,您老這八麵風使得比兄弟強啊!
高文遠瞪了他們二人一眼,忙向張海cháo讓茶,解釋道:紫陽真人,紫衣大當家的本事,弟兄們都聽說了。真人的大劍還真有兩百多斤,本來還以為是鹽幫的廢柴扯謊、、、、、、
張海cháo問道:無量天尊,高幫主怎曉得不是扯謊?這年頭,啥都缺,就是騙子不缺。
高文遠笑道:真人可知曹衝稱象的故事?
水上人家長年跑碼頭,隻要有人扛包上船,船身必然一傾,那物件有多重就能估摸個七七八八。方才張海cháo上船三個幫主心裏咯噔一下子,就跟過稱一樣,
兩百多斤!
張海cháo聞言,心下也明白了,說道:人世間熙來攘往,大河上千帆競流,無非名利二字!飛雲堂吃定關西鹽貨,三位不來找貧道,貧道不rì也要登門!
高文遠嗬嗬一笑:紫陽真人還是快人快語。我們漕幫中人也不是棒槌!
林英接過說道:真人麵前不說假話,三漕不是五鹽!弟兄們刀頭添血,浪底淘沙,有本錢沒本錢的買賣都做!
王堯眯著眼道:纖是人拉的,帆是人轉的,槳是人劃的,舵是人掌的。真人你開個價,弟兄們一並歸順又有何妨?
飛雲堂給五鹽開出的條件,他們已經知道了。貌似比單幹還強!
張海cháo剛要答話,林英又道:小弟手下有幾個莽貨,聽說真人獨滅障鹽,吵著要來,嘿嘿,要來親近親近、、、、、、真人你曉得,這種事情,做幫主的若是強迫,實在難以服眾、、、、、、
張海cháo冷笑道:好說,好說。請轉告幾位朋友,盡管劃下道道,飛雲堂若是接不下,從此就不必在關西地麵上混了!
痛快!三位幫主齊聲讚道。
四人舉杯一飲而盡。
張海cháo又道:至於入夥的條件,嘿嘿,第一、凡是飛雲堂的鹽貨,優先運送;不是飛雲堂的鹽貨,一律不送。第二、鹽貨上船到下船之間,由漕幫負責安全,丟失賠償。第三、如果飛雲堂有事,諸位見到青雲令,必須聽令行事,不得有誤!
如果能做到這三條。第一、運貨的酬勞加三層。第二、三位幫主以及各位當家,年底可分紅。第三,如若有弟兄因青雲令戰死,負傷;飛雲堂出一百兩到十兩的賠償。
沉默,片刻的沉默。
高文遠看林英,林英看王堯。王堯點了點頭說道:關西鹽貨有些是官府的人在做,飛雲堂扛得穩嗎?就算關西五鹽隻把鹽貨給飛雲堂一家。可惜,還有青鹽、白鹽、巴蜀鹽、海鹽。如若有利可圖,爭相販運、、、、、、
張海cháo暗道,看來這三人中以王堯最jiān滑。於是說道:王幫主盡管放心,如果有不長眼的,嗬嗬,咱們好像從來不以白道自居。至於官府,三位就多慮了,飛雲堂就是官府,背後就是當朝權貴!不是不方便說,實在是貧道也不曉得莊家是誰。還是那句話,盡管放心。
如果這還不足以讓漕幫動心,天必譴之!四人當著河伯龍王的麵,擊掌盟誓,共謀發財大計。當然,開香堂那天還是要上點不太和諧的小節目。
吃喝劃拳,折騰得天都快亮了,這才送走了三位老大,張海cháo帶著醉意,揉著雙眼回了黃木頭的小船。進艙一看,楊丫頭蜷成一團,睡得像隻小貓。張海cháo隻好靠船幫坐下。
隻聽楊紫衣道:該死!沒帶枕頭,睡得脖子痛。
張海cháo靠過去,兩手搬起她的小腦袋放在自己大腿上。還順手把她麵紗給摘了,抹了抹自己嘴角的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