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過火車的人都知道火車上是個什麼樣的情況,碰上淡季還好一點,要是碰上五一國慶那人多的連廁所都上不了。關於人多的情況還有個笑話,兩個女人聊天,一個女人說,車上人太多了,我肚子裏五個月大的孩子被擠流產了。不料另一個女人不屑的說,你這算什麼,我上了一趟車都被擠懷孕了……
當然這隻是誇張而已,張明坐在硬座上把帽子壓得很低想著這些無聊的事情。
這趟車到達目的地需要一天的時間,臥鋪早已經銷售告罄,硬座倒是還剩幾個。他想,等過幾站再去補辦一張臥鋪的,要不一天的時間坐硬座對於他這種傷痕累累的身體真是個大挑戰。
趁著這個空檔他閉著眼休息著。此刻大約是午夜兩三點,除了剛上來的人還不時閑聊著外,其他的人在呈各種姿勢睡覺,甚至還有人打著令旁邊不斷翻白眼的呼嚕。
真是個沒心沒肺的家夥啊。
現在車上推車賣東西的大都休息了,張明休息了半個小時就感覺口幹舌燥,腿上黏糊糊的一動就疼的厲害。他看著桌上別人的礦泉水瓶咽了口唾沫,有那麼一會兒他差點就伸出手偷喝了。靠在硬邦邦的座位上張明心裏苦笑,如今落到這種連一瓶礦泉水都想偷的地步了,真是可笑啊。
硬撐著休息了會,最後實在是受不了了,他拍了拍旁邊人,那人估計正在做什麼美夢吧,被張明弄醒後雙眼迷離眼皮耷拉著嗯了一聲,聲調上揚。張明指了指桌子上的礦泉水咽了口唾沫尷尬的說道:“我能買你這瓶水嗎?”
不知道這人是沒聽明白還是怎麼了,嗯了一聲趴在桌子上又睡了。
張明瞪著眼睛歎了口氣,直接拿起來擰開猛灌了幾口,嗓子頓時舒服的好像一彎小河流淌而過。喝完後卻怎麼也睡不著了,心沉重的像被吊了兩塊秤砣。
一個多小時後車到了下一站,有些人收拾行李下車,有些人像是趕去投胎般的擠了上來找座位。不到十分鍾車又開動了,他扒拉了一下自己的帽子起身向廁所走去。尿黃的像現榨的橙汁,他毫不懷疑把這些騷氣衝天的尿灌到瓶子裏貼上標簽就可以賣個好價錢。腦子裏閃著這些奇怪的想法,係好腰帶從廁所裏出來後看到不遠處一個人正盯著廁所門口,待張明跟他對視之後那人又轉過頭繼續玩弄著手機。
張明現在可是個驚弓之鳥,一絲一毫的風吹草動都能讓他肝顫半天。他壓低著帽沿走回座位處猛然回頭……那人立刻轉頭看向別處。
張明心裏大驚,這個人一定有古怪。首先他可能是一個盯上自己的小偷,如果是這麼個情況倒不可怕。可怕的是第二種,他是胖子派來的人。至於為什麼他們能在火車上找到自己,唯一的可能性就是那個小旅館的肥胖女人把自己通報了上去,他們猜測自己是打算坐火車逃跑,所以派了一大批人分頭上整個時間段的火車尋找自己。而這個人恰恰就是找到了自己。
張明心裏把各種可能或不可能的想法都想了一遍,越發覺得後一種想法是對的。他們找來了。但是他們肯定不敢在火車上行動,隻有檢視自己定時彙報行蹤。想罷,他偷偷觀察了周圍的人,連上剛才那個人一共有三個可疑的人。
這三個人幾乎以不同的角度監視著自己。張明心裏冷哼,為了自己下的本錢還真大啊。
他裝作沒發現的樣子斜靠在座位上想著對策。看到對麵一個女人睡醒後拿著手機玩便問道:“問一下,到下一站還有多長時間?”
女人用手機查了下:“一個半小時。”
“謝謝。”張明盤算著,一個半小時,還有一個半小時……那三個人偷偷監視著他,張明也偷偷觀察著這三個人。每過十分鍾其中一個家夥就掏出手機來發個信息。十分鍾一報……哼哼,簡直比專業人士還要專業。
在這一個多小時裏,張明去了一趟廁所,喝了五次水,吐了一口唾沫,站起來七次……想必這些已經在胖子手機上明明白白顯示出來了吧。好啊……好啊,真不愧為兄弟啊。
這時候乘務員走過來喊道:“XX站到了,要下車的請提前收拾行李。”張明腦海裏忽然相出了一個擺脫他們的方法。火車停站了,乘客陸陸續續向下走去,在站台的人也往上擠著。他計算著時間,感覺機會來臨的時候起身向車廂中間乘務員休息的地方走去,敲了敲門,門開後乘務員禮貌的詢問他有什麼事。張明裝作很憤怒的樣子說:“我手機被偷了,小偷就在車上,我知道是誰。”
這還了得?乘務員及時叫來另一個高大的乘務員,在張明的指認下向那三個人走去。那三個人有些傻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