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少城眼睛眨也不眨,抬手便擋開了幾名撲向他的衙差,一張臉已經冷到了極點,寒聲道:“你們好大的膽子,這裏豈容你們撒野?”
那捕頭笑了笑,仿佛對宗少城的突然出現並不感到驚奇。打著官腔大喇喇道:“此人藏匿在此,不是飛賊還是什麼?還不快快與我拿下。”
“宗大哥,快救救我姐,我姐不是賊……”花玉朗和花雲娘仿佛看到了救星,連忙哭喊著就要朝他身邊靠過來。商姨娘站在人堆最後麵,反應過來急忙道:“少城,蕊娘是冤枉的,救她。”
“哼,”宗少城忽然張開五指,將手中一樣東西直直的拋向那捕頭,便看也不看他一眼,轉身往花蕊娘身邊走了過去。
花蕊娘衝著他苦笑了一下,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眼中的意思不言而喻:既是宗老夫人布下的局,就算是他出來說話,恐怕也無用。
“不要逞強,放心,我不會讓他們傷害你。”宗少城仿佛看出了她的所想,連忙壓低聲音叮囑了一句,又扭頭目光冷冷的看向那捕頭。
那捕頭已經將宗少城拋過來的東西看了個清楚,不由得麵色一變,顫聲道:“你……請問,總兵大人何在?”
那東西是諸葛總兵手下親信所執的信令,宗少城在麟州大營的時候,曾問諸葛遙討了一枚過來玩耍,此刻情急之間便使了出來。見收到效果,宗少城冷哼一聲,厲聲道:“既然知道,還不快將人放開。”
“小的乃是鎮長朱大人手下,奉命前來捉拿飛賊。”那捕頭卻並不畏懼,皮笑肉不笑的看著他:“如今人贓俱獲,自然要將人犯送到公堂之上,由朱大人進行定奪。即便是總兵大人,也沒有藐視王法的道理吧?”
宗少城神色一變,立刻往前踏出一步,怒喝道:“大膽,你可知道我是誰?奇巧坊豈是由得你等隨意搜查的地方?還不速速將人放了。”
花蕊娘心裏升起了幾分希望,連忙一眼不錯的看向那捕頭。花玉朗和花雲娘也止了哭聲,紛紛抬起頭來瞧著這邊。
那捕頭看似被嚇得縮了縮身子,卻趁機湊到宗少城耳邊,悄聲說了一句:“大少爺若是有疑問,盡管去問老夫人,小的等人奉命辦差,還請大少爺不要為難。”
宗少城頓時又驚又怒,麵上的神情一陣比一陣複雜。那捕頭嘿嘿一笑,退後一步揮手道:“統統帶走。”
花蕊娘一顆心沉到了穀底,看見宗少城的反應,不用說也知道她的猜想得到了證實。花蕊娘隻覺得腦袋裏麵一陣亂哄哄的,被衙差推搡了幾下,便機械地挪著腳步往外走。
宗少城將拳頭捏得嘎吱嘎吱作響,眼看著花蕊娘和陳平就要被衙差帶走,他咬了咬牙,忽然一躍而起,踢開兩名衙差攔到花蕊娘麵前,鐵青著臉色道:“誰敢動一下,我要他死。”
被他踢倒的那兩名衙差從地上爬起來,抽刀就要迎身而上,其餘的差人也紛紛湧了過來。宗少城腳下似是生了釘子一般,沉著臉拉開招式,眼看著一場打鬥一觸即發。
“少城,不要衝動。”花蕊娘又驚又嚇之下,忽然福至心靈,忙慌的向著他喊道:“你若傷了他們,更坐實了奇巧坊的罪名,千萬不要中計。”
那捕頭嘿嘿一笑,按著佩刀走上前來,陰測測的說道:“還是花東家識時務,宗大少爺,小的奉命拿人,還請與個方便,這邊請。”
聽到這捕頭認出自己,顯然已是把來意擺到了明處。宗少城幾乎要將一口牙齒咬碎,想了半天,才冷聲道:“我隨你們一塊兒去。”
“這……”那捕頭眼珠子轉了轉,便怪笑著道:“宗大少爺請便。”
花蕊娘和陳平頃刻間就被捆了個嚴實,眾目睽睽之下被押出了奇巧坊。商姨娘和花玉朗等人已是六神無主,紛紛把眼可憐巴巴的看向宗少城,院子裏其餘的夥計俱都被嚇得渾身發抖,一個個的縮在原地不敢挪腳,生怕一不小心就引火上身。
宗少城眼裏恨得幾乎要噴出火來,大步跟上去撥開幾名衙差擠到花蕊娘身旁,見她手腕上縛著重重的鐵鏈,眼眶登時便是一紅。花蕊娘連忙衝著他搖了搖頭,哽咽著道:“我沒事,千萬不要衝動行事。”
“別怕,有我在,諒他們也不敢對你怎樣。”宗少城深吸了一口氣,忽然轉身向著那捕頭道:“放了她,我跟你們走,倉庫裏麵的東西是我扔下的,你們不是要抓飛賊嗎?我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