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認為一名偵察兵連這種場麵都應付不了？”尼爾輕聲笑道，將他手中的步槍遞給我。“拿著，德國佬一來你就用這家夥崩了他的頭。”
“你不用武器？”我沒接他遞過來的步槍。
他直接扔在我前邊的地上，然後抽出一把匕首來。
“記住，這才是偵察兵活下去的理曲。”尼爾側著身子輕輕掩開門，又觀察了一會，然後悄悄鑽了出去。
屋裏又停了下來，我撿過他丟在地上的步槍，將門鎖上，然後坐在角落裏，揣著步槍盯著門口。
耳朵傾聽著外邊的動靜，每當耳邊響起槍聲，心裏總會咯噔一下，然後默默祈禱不是尼爾。
不知道為什麼，望著空蕩蕩的屋子，腦裏總是想到了尼爾的長官，想到了廣場上女孩最後淒厲的哭聲、還有那張被我殺死的臉，年輕而驚駭的臉。
夜幕降臨了，月光從旁邊的窗戶透進來，給這間黑蒙蒙的屋子帶來了一點光明。
門外突然響起出三聲輕輕的敲門聲。
尼爾回來了。
我躡手躡腳地挪到門邊，小心翼翼地將門鎖打開，拉開一條細縫，看到門外朝四周左顧右盼的尼爾時，才忙將門半開。
尼爾迅速地溜了進來，又輕輕將門關上。
“沒事吧？”
“沒事，我帶回了一點東西。”說完，他將腰間係著的小布袋解了下來，將裏邊的東西倒出來攤在地上。
“三顆木柄手榴彈，一排步槍子彈，一把刺刀，另外還有從防空洞找來的幾個麵包。”尼爾清點著地上的東西。
“你去過防空洞？那裏的人都怎麼樣？還好吧？”我問道。
“不知道，那裏邊並沒有人，隻有兩個德國兵留守在那裏，我趁另一個離開時幹掉了一個，順便搜來了這些東西。”尼爾拿起一個麵包，塞到我手裏。“先吃吧，餓著肚子可想不出什麼好主意。”
咬著幹硬的麵包，我突然想到了那對新婚夫婦，不知他們怎麼樣了，能不能逃過德軍的搜捕。
尼爾匆匆幾口將麵包吃了下去，“清晨我們就得出發，不能呆在這裏了，從剛才幾個德國兵的談話聽來，德軍好像打算要在這裏停留上一陣子，估計明天就會將城鎮來次地毯式搜索。”
“你聽得懂德語？”
“恩，聽得懂一些。”尼爾將剩下的麵包放回布袋裏。“卡羅，把步槍拿過來。”
我將放在身邊的步槍拿給他。
“毛瑟98步槍，槍口能裝備刺刀與榴彈發射器，裝彈數5發,內置錯列式彈倉，每打一槍就要退殼重新上膛……”尼爾一邊說著，一邊將槍重複裝彈，並將刺刀裝配上去。
“你熟悉一下，再把這步驟重複給我看。”尼爾又將槍恢複到剛才的樣子。
按照尼爾的方法，我試了幾次才能在不失誤的情況下裝上刺刀，並在他的指定時間內裝上彈藥。
“差不多就這樣，盡可能熟悉你手上的武器，特別是裝彈藥、退殼上膛的過程，這時候一定不能慌，保持一個冷靜的頭腦，這樣才能讓你更快地殺死敵人，而不是讓敵人趕在你麵前殺掉你。”尼爾說完，拿起地上的一顆手榴彈遞給我。“把它放好，非到不得已的地步盡量別用它，能用刀殺的，就別用槍殺。”
將東西分配完後，尼爾將剩下的麵包塞回布袋裏，係在腰間。
“你睡會吧，時間到了我叫你。”尼爾說完，回到窗邊的角落，從他那個位置，剛好能觀察到外麵的情況。
經曆了一天的事情，我幾乎連回應他的力氣也沒有了，直接靠在牆邊閉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