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亦想起那個藍發白衣,殤慟入骨的男子,你會來來嗎?藍曦。
馬車緩緩前進,車上的兩個人都陷入了沉默,天亦百無聊賴的掀起車簾一角打量市井百態。婆娑城獨特的邊境風光讓人神往,這座城市並沒有真正意義上的永久居民,隻有駐軍算得上本地的常住人口。其他大多是一些依附駐軍而生的職業,比如提供某種特殊服務的職業婦女,或者說失足婦女?慕名而來的觀光客和走南闖北的商人不過是此地的過客,不過即使是這樣,來自不同地方的人們總會帶來一些有趣的玩意,久而久之,這裏就變成了一個大熔爐。拜翡翠神殿的世紀大任務所賜,很多原本不應該出現在此地的人來到了這裏,原本停駐在此的客商們嗅到空氣中的危險氣息,早早的避開了。
就在天亦對來來往往的行人品頭論足的時候,一個身穿鵝黃色紗裙的人影吸引了她的注意,因為那個女子騎在高頭大馬上,一路目不斜視。那姿態仿佛女王在檢視自己的臣民,偏偏周圍的男人一臉豬哥相,紛紛露出驚豔垂涎的表情。天亦對她有所留意的原因很簡單,這是個熟人,或者說,故人。這女子雖然變化極大,細細打量還是能在她眉眼間找到曾經的青澀美好,她竟是在皇家靈師學院入院考時被墨非一巴掌拍暈的南宮大小姐,南宮簡韻。隻是此時的她無論是外貌亦或是氣質都發生了極大的改變,讓人很難想象那個美豔妖嬈的大美人竟是個未滿16歲的少女。難道這個世界也有整容科技?天亦詫異的想。
冥羽注意到天亦飽含興味的目光,開口道,“看什麼呢?”
“美人。”
“?”
“而且是大美人哦。”天亦示意了一下南宮簡韻的方向,冥羽望了一眼,微微挑眉,不予置評。
馬車緩緩行進,漸行漸遠。
另一邊,南宮簡韻一路向著這個城市最破敗的地方行去,小巷子彎彎拐拐,有的地方特別狹窄,就連馬匹都很難擠進去。她不得不棄馬步行,一路上,她極小心的提著裙擺,踮著腳一步步走著,時不時還要停下來整理一下被蛛網掛到的頭發。即使是這樣,她也隻是皺著眉,嘴裏沒有半分抱怨。
終於,在穿過最後一個巷弄之後,南宮簡韻來到了今天的目的地,一處殘破的廟宇。
站在這荒廢多年的廟宇門前,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然後輕輕的叩響了房門。
“進來吧。”一個極盡柔媚的聲音從廟堂中穿了出來。
南宮簡韻凝著神,“吱呀”一聲推開了房門。這是一間不大的破廟,窗桓緊閉,屋裏光線十分昏暗。由於常年沒有人打理,這裏的每一寸都覆蓋了一層厚厚的灰塵。南宮簡韻抬頭看了看密密麻麻的蛛網,隻能盡量小心的避過,彎著腰向內堂走去。
穿過一道拱門,眼前豁然開朗,與之前破敗的廟宇不同的是,這內堂之前的庭院竟然頗為幹淨整潔。雖然是深冬時節,院落中的菩提樹卻蒼翠繁茂,傘狀的樹冠遮蔽了半邊天空。樹下,不知名的野花競相開放,花香陣陣,彩蝶翩翩。然而,這一切在菩提樹下正緩緩把玩著一朵粉色小花的紅紗女子麵前,卻是黯然失色。
那是一個極盡妖嬈的女子,層層疊疊的紅紗遮不住曼妙的曲線,一雙美目顧盼之間風情流轉,鮮紅的朱唇微啟,吐出兩個柔媚的音符,“去吧。”
在她身前,一個年過半百的老者躬腰站著,得到女子的回複忙應一聲是,恭敬的退去了。如果有城門護軍在這,一定會很驚訝,因為這個人既然是一直倚老賣老頗為囂張的老兵,老康頭。
“既然來了,就進來吧。”美人輕輕一笑,繁華都失卻了顏色。
南宮簡韻收回遊走的心神,快步走上前去,恭敬的道,“這是家族的誠意,請您笑納。”語畢,雙手遞上一個朱紅的小盒子。
美人漫不經心的接過盒子,隨手打開望了一眼,柔聲道,“南宮小姐遠來是客,坐吧。”
南宮簡韻望了望一旁的石凳,卻沒有坐下的意思。她不知道眼前這個柔媚入骨的女人是誰,她知道家族已經將所有的賭注都壓下了,而她自己,也是如此。“家父吩咐了,大人有什麼事情盡管吩咐,在這婆娑城之內,南宮家一切勢力任憑差遣。”
“放心,我是個講道理的人,信用一向良好,事成之後自然會兌現承諾的。”美人收起朱紅色的小盒子,輕佻的用食指抬起南宮簡韻的下巴,血紅的唇一勾,柔媚的道,“當然,我也會記得我們額外的交易,隻要你乖乖的辦好我交代的事情,你所希望的一切都會有的,明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