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天剛蒙蒙亮,天亦就被一陣敲門聲驚醒了,本想隻當聽不到,可是那家夥竟然鍥而不舍的一直狂捶。她隻得迷蒙著眼爬起身,一邊低咒著打開房門,一邊隨手披上外衣,“給我滾!”昨天夜裏和紫夜聊著聊著就忘了時間,這才剛睡下不多會就被吵醒,再好的涵養都會生氣,更何況她本身就是暴龍一枚。
門外的店小二哪裏想到這位小祖宗竟然有那麼大的起床氣,隻得戰戰兢兢的道,“客、客官,與您一起的那位公子已經侯了您好一會了,您看是不是……”
“我還沒睡夠呢,讓他等著。”天亦揮揮手,轉身就要繼續補眠去。
一聽這話,小二也顧不上禮節了,一手抵上就要關閉的房門,苦哈哈的道,“客官,算我求您了,您就下去一趟吧。”
此刻的天亦腦袋裏還是一團漿糊,揉了揉眼睛,“哪位公子啊?”
“與您一起來的那位公子,”小二看對方仍舊沒什麼反應,趕緊補了一句,“閻公子。”
“閻公子?”聽到這個姓,天亦立馬醒了一半,明知道她從不早起,還叫人大清早擾她清夢,這家夥一定是故意的!
小二看這位小爺臉上青一陣白一陣,大著膽子催促道,“客官?”
“帶路。”天亦瞪了小二一眼,一點眼力勁沒有。
“是、是,請您跟我來。”小二忙不迭應著,迅速的轉身下樓了。本來他還想提醒一下這位小爺,是不是要先梳洗一下再去見人比較好,畢竟頂著一個雞窩,呃,亂發實在有礙觀瞻。不過這位小爺的脾氣實在是有“點”大,話在嘴裏繞了繞,最終還是決定不要多管閑事的好。
天亦跟著小二下了樓,一路來到酒店的後門,在那裏一輛看上去十分普通的馬車已經等候多時了。其實,在這樣一間極盡奢華的酒店看到這樣一輛過於正常的馬車,本身就是一件怪事。就像在一堆金燦燦的寶物中間夾雜了一枚掉價的破瓷碗一樣礙眼。
小二殷勤的打開車簾,閻冥羽那張冷魅的臉就露了出來,隻見他嘴角抽了抽,像是拚命忍住笑的樣子。看到天亦這樣的造型,他能夠不笑出聲來,已經很有涵養了。
車簾掀開的那一刻,天亦就嗅到了乳酪特有的純香,果然,在那馬車不大的空間裏擺放著一張小榻,各種精致的小點堆疊成一座小山。
於是,半響之後,天亦就頂著兩個烏黑的熊貓眼斜倚在車廂內享受美食了。
馬車平緩的前進,閻冥羽打量著天亦的新造型,開口道,“你昨晚去做賊了?”否則怎麼會雙眼烏青,頭發也亂糟糟的結成一團。
“做賊怎麼了,你們地下交易所應該很歡迎賊寇才對吧?”天亦狠狠咬了一口手上的雪花糕,似乎在他麵前她是越來越“返璞歸真”了?半點都不在意形象的問題。
閻冥羽皺眉道,“過來。”
“幹嘛?”
最終,天亦還是在某人的眼神攻勢下向旁邊挪了挪,“就算是男人,你這形象也太過‘自然’了吧?”閻冥羽無奈的道,一隻手將天亦固定在身前,另一隻手就自顧自的把她頭上束發的發帶取了下來。然後,他從懷裏取出一把檀木梳,一下一下的梳理起來。
天亦翻了個白眼,難不成她這個形象出門還能丟了他的臉?不過有人提供免費服務,她又何必拒絕。衣來伸手飯來張口,這種日子可是她畢生的追求呀。
行進了不多會,就聽馬車夫恭敬的道,“公子,到了。”
到了?到哪了?天亦詫異的望著車簾外敦實的磚牆,這看上去似乎是城牆?
閻冥羽勾唇一笑,也不解釋,率先就下了馬車。天亦撇撇嘴,不說算了,她半點都不想知道。
“在原地候著。”閻冥羽向馬車夫吩咐一聲,拉起天亦就走。
望著眼前巨石壘砌的高大建築,天亦十分確定這是城牆,並且比昨日所見的南城牆更為堅實巍峨。
“你們是幹什麼的?”城門的護軍看兩個陌生人走了過來,迎上來問道。
“我和我兄弟想來看看北國風光,我們都是途徑此地的客商。”閻冥羽說著拿出一包銀錢遞了過去。
守衛接過去顛了顛,麵上露出喜色,高興的道,“規矩想必你也知道,跟我來吧。”北境由於獨特的風光吸引了眾多遊客,帶著遊客登上城牆遠眺北境也就成為他們這些北境守軍一項非常重要的收入之一。當然,這裏畢竟是軍事要塞,即使在和平年代也馬虎不得,他們默認的規矩中很重要的一條就是每次帶上城牆的遊客不能超過兩人。在沒有經曆過戰爭洗禮的他們看來,區區兩個人是成不了什麼氣候的。
天亦還沒想明白這葫蘆裏賣的什麼藥,人就已經被閻冥羽拉著走上了城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