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章 偷情疑蹤(2 / 3)

在她的私人物品中,說不定會留下一些有關她的情夫的線索,然而,小山田不僅沒有找到那種線索,反倒發現了一種奇特的情況。

文枝將首飾、寶石之類的東西全部都留下了,其中也有前麵提到過的琥珀項鏈和“印地安之淚”手鐲。此外,她所喜歡的衣服也都原封不動地掛在衣櫥裏,除了那天上班時穿在身上的東西之外,全部都留在了家裏。

這可就令人費解了。如果文枝是和那個男人商量好私奔了的話,那麼她自己的財產應該一件不剩地全部帶走才是。

是不是發生了什麼緊急的情況,她突然決定私奔,以至連拿走自己財產的工夫都沒有了呢?

如果不是這樣的話,她至少應該把從男人那裏得來的疑點很大的項鏈和手鐲帶走啊!她甚至連那些東西都留下了。

第二天,老板娘找小山田來了。文枝突然離開不幹了。這使店方也很傷腦筋。

“有沒有和她特別親近的顧客呢?”

小山田問老板娘。

“直美是很有人緣的,捧場的男人很多。但是,好象沒有特別親近的人呀!”

老板娘不愧是在夜生活世界裏鍛煉出來的。她用一種很有光彩而又十分銳利的視線在屋子裏掃視著,那目光就好象是在懷疑小山田把妻子藏了起來似的。

“她是不是到店裏的朋友家去了呢?”

“她雖然很受顧客喜愛,可是她和朋友之間相處得並不是很好,這本來就是已婚女招待所共有的毛病。”

在這裏,小山田發現了新的情況,那就是每星期大約有兩次,從文枝離開酒吧到她回到家裏的這段時間,有兩三個小時的時間是空白的。大約每星期有兩次,文枝是過了淩晨3點鍾才回到家的,她分辯說是因為店裏關門晚了,小山田也信以為真了,因為她說店裏派了車送她,所以他也就一直很放心。

“幹這種工作,就得隨著顧客的意思。客人不走,我們也走不了,請你原諒啊!她一道歉,小山田就什麼話也說不出來了。”

雖然他並不是完全不抱懷疑,但是他覺得自己是個被妻子養活著的人,為了平息自己的嫉妒心理而向店裏進行情況證實,有些太不象話了。

但是,現在聽了老板娘的話他才知道,原來店裏始終是準時在午夜12點鍾就關門停止營業的。

“就算想繼續營業,警察也討厭著呢!直美總是在店裏關門的同時就回家的。”老板娘說。

從銀座的店裏到他們的家,有一個小時就可以到。如果把車開得更快,時間還可以更短些,可是,妻子卻每星期有兩次在什麼地方有兩、三個小時的時間空白。她是在什麼地方和誰一起度過了那段空白時間的呢?

小山田開始尋找他的妻子了,雖然就算是找到了。也無法保證她會回到自己的身邊來。但是,他卻不想放棄奪回妻子的努力,小山田在內心裏還愛著自己的妻子。

他決定先把妻子的情夫找出來,她一定在那個男人的身邊。盡管妻子覺得已經將自己的足跡隱藏起來了,但是那兩個人難道沒有在什麼地方留下不軌行為的痕跡嗎?

就是在妻子晚回家的那些深夜,也許那個男人將她送到了附近。

“車!”

小山田覺得自己發現了一個目標。雖然到目前為止他一直相信了“店裏派車”的解釋。但其實她是準時下班的。隻是因為她“自己的緣故”才晚了,結果自己找了車。當小山田為回家晚的妻子擔心,說要去接她的時候。她總是進行阻攔。說是乘車回來,因此不用擔心。她還說,深更半夜地去接。有使小山田好不容易才好轉起來的病情重新惡化的危險。

可是,現在想想看,肯定是因為她是由那個男人送回來的,所以,如果丈大去接的話,就很不合適。

假如是那個男人開著私家車送她回來的話,那麼,他們會不會在什麼地方留下痕跡呢?小山田開始打探消息。

對於小山田打探消息是很難的,因為這一帶本來就很冷清偏僻,幾乎沒有人在那麼晚的時間還沒睡,能打聽的對象十分有限。先決條件是要把那時還沒睡的人全找出來。

可是,那樣的人怎麼也找不到。就連附近最繁華的火車站,在末班電車開走之後也冷清下來,更何況他的家是在離車站還有一段距離的武藏野雜樹叢生的一個荒涼的角落呢。盡管他在同樣的時間裏在附近轉來轉去,但一個人也沒碰上。

小山田每天一到深夜就在自己家周圍轉來轉去,這成了他現在唯一的工作,他有一次曾被巡邏的警察叫住盤問了一番。大概那位警察覺得他像個夢遊患者似地到處遊蕩的樣子很奇怪吧?等把他送回家之後,警察才總算徹底弄清了情況。

小山田向警察提出了反問,因為他認為警察也許看到過送他妻子回來的車。

警察被他的奇怪問題搞了個措手不及,但是。警察也沒有線索。

線索來自別的方向。因為妻子的私人物品還原封未動地的躺在店裏,所以他就去了“卡特萊”酒吧取回那些東西。在回來的時候,小山田與下班回家的人們一起,朝著自己家的方向走去。在火車站附近的道路旁正在進行著什麼工程。嚴重地妨礙著傍晚非常擁擠的交通,車流停滯不前,從人行道上漫出來的人群,在那車流之間曲折穿行,司機們一個個都心急火燎。電喇叭聲到處亂響。不絕於耳。

在小山田前麵結伴而行的兩個公司職員模樣的人抱怨道:

“在這種時間開他媽的什麼工呀!”

“他們不是總在搞工程的嗎!”

“他們可以避開這種交通擁擠高峰時間,在半夜裏幹嘛!前些時候。我家附近搞自來水管道工程時,就是在半夜裏幹的。因此幾乎沒有受到什麼影響。”

“這大概是比較緊急的工程吧?”

“就算是那樣吧,可他們一點也沒考慮到給行人帶來的麻煩。如果我由於這個工程而碰上了交通事故什麼的,非得讓工程的施工者進行賠償不可!”

無意之中聽著他們的怨言。小山田想起了是有過這麼一件事:在大約一個月之前,一天半夜,他突然感到口渴,就擰開了自來水龍頭,卻發現停水了。

那個時候是在進行自來水工程。

在那一瞬間,小山田一下子想到了一件事。那兩個公司職員的對話啟發了他、使一個潛藏著的可能性浮現出來了:

負責自來水工程的人也許看到了自己的妻子。

第二天,小山田去了市建設課自來水管理事務所,弄清了一個月以前,在他家所在街道。曾進行主供水管的管道工程。

他又進一步伐了參與那項工程的施工人員,了解到從K市自來水管理事務所承包了那項工程的,是市裏一個叫“岡本興業”的工程公司。

小山田又走訪了那家工程公司的事務所,從負責人那裏打聽到了幾個工程人員的名字。小山田楔而不舍地到他們的施工現場和家裏去,給他們看自己妻子的照片,並向他們詢問在施工過程中,有沒有看到過什麼汽車或男人選她回家。

那些工程人員閃動著好奇的目光,卻都回答沒見過,好不容易才想到的線索也就此斷了。但是,小山田還是不死心。

工程人員當中,並不是隻有正式的職員,也許還個些農村來的民工或臨時工。在這些人當中,可能有人看到過自己的妻子吧?曾到小山田居住地去過的施工班中也有幾個臨時工,可是,他們都是些流動打工仔,工程結束後,部到別的地方去尋找掙錢比較多的工作了。小山田好不容易才打聽到了其中一個人的下落。

小山田就像是溺水者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似的,立刻去找了那個流動打工仔。

“這張照片上的女人是你老婆嗎?”

打工仔用毫不容氣的目光,將照片與小山田對比著端詳了一番,然後,露出毫不隱諱的好奇神色問道:

“哎呀,沒有什麼印象啊!你老婆怎麼了?”

小山田盡量簡短他講了一下情況,他換上下一副同情的麵孔說。

“這麼說,你老婆是逃跑啦!那可真夠你受的了。不過就算那樣,她也是個滿不錯的女人哪!俺很理解你追尋她的心情喲!”

結果,小山田什麼消息也沒有得到,沮喪地離開了那裏。忽然,他感到似乎有人從後麵追了上來,回頭一看,原來是剛才那個打工仔。

“俺剛剛想起來了。”

他追上了小山田之後,喘了一口氣,又接著說:

“是不是你的老婆,俺可沒啥把握。上個月的這時候,俺還在那個工地上。在半夜3點鍾左右。俺曾見到過一個年輕的女人從車上走下來。”

“真的?”

第一次覺得有了情況,小山田渾身都緊張了起來。

“嗯,俺已經忘得差不多了。她從車上下來的時候,因為人漂亮了、俺簡直懷疑她是不是狐狸變的呢!當然嘍,由於那地方很暗,俺並沒有看清楚她的容貌。但在工作燈的光線下。模糊不清地浮現了一張雪白的臉,真有點嚇人哪!她穿的衣服也不像個良家婦女。俺嚇得都沒敢朝她起哄。”

“她穿著什麼樣的衣服呢?”

“講不清楚,但是打扮得非常好看,好象是在裙子之上又穿了另一條裙子似的。”

那大概是文枝為了參加舞會而定做的裝飾禮服,是她心愛的禮眼之一。在剛開始去上班的時候,她穿和服的時候比較多一些,但最近卻經常穿西裝了。

小山田認為,那是妻子為了盡可能多爭取一點與那個男人相會的時間,而避免穿那種穿起來很費事的和服。

“那時候沒有男人和她在一起嗎?”

“嗯,俺想沒有。”

打工仔露出了追尋模糊記憶的眼神。

“車子裏麵沒有乘坐著男人嗎?”

“確實是隻有司機。”

“她是從什麼樣的車上下來的?是私家車還是出租車?”

如果是私家車的話,那麼司機就是文枝偷情的對象。

“不是私家車。”

“那麼,是出租汽車啦?”

如果是妻子一個人從出租車上下來的話,那麼,那個男人就可能是乘坐了別的車子,或者是在中途下了車。小山田感到,好不容易才找到的一點蛛絲馬跡,眼看著就漸漸地消失了,不過,還可以追查那輛出租車。

“不,那也不是普通的出租汽車喲!”

“那麼。是什麼呢?”

“那是輛豪華出租汽車,是司機給她開的門,車身也比普通的出租汽車要大一些而且高級多了。”

“豪華出租汽車?!”

“嘿!冷不防一輛豪華出租汽車停在了俺的麵前,從車裏走出來一個漂亮的女人,所以,俺還以為是狐狸成了精呢!”

坐豪華出租汽車回來,這可是小山田頭一次聽說。當然。這不會是店裏派來的車,這麼一來,車就是那個男人派來的。大概是害怕出租汽車公司在日後追問,所以文枝就在離家還有一段距離的地方下了車吧?

“你知不知道那輛豪華出租汽車是哪個公司的?”

小山田覺得看到了一線希望。

“俺隻顧著瞅那女人了。”

打工仔好象覺得很不光彩似地摸了一下臉。

“你沒有記住些什麼嗎?比如車牌號碼啦,公司的標誌啦。”

小山田緊追不舍地問道。

“說到標誌嘛。車門上倒是印著個烏龜的標記,但不知道那裏不是公司的標誌。”

“車門上印著烏龜標記?”

“俺隻是一閃看到的,記得不是很清楚,但確實是個烏龜似的形狀。”

“你沒有弄錯嗎?”

“你要是那麼說的話,俺可沒有什麼把握。不管怎麼說。俺是在夜裏看到的,而且隻是晃了一眼。”

從打工仔那裏能打聽到的情況隻有這些,但與迄今為止的一無所有相比。這無疑是巨大的收獲。小山田馬上向“卡特萊”酒吧進行了詢問,回答是那裏沒有用過帶烏龜標記的豪華出租汽車。

豪華出租汽車是那個男人叫來給妻子乘坐的,這一可能性越來越大了。小山田在電話簿上找好了目標,向“東京都豪華出租汽車事業協會”進行了詢問。他估計對了,他從那裏得知。印有烏龜標記的豪華出租汽車,是總部設在池袋的“龜子交通公司”的車。

他立即前往龜子交通公司的總部。這家豪華出租汽車公司位於池袋第4大街麵對川越大道的一個雜亂無章的角落裏。這家公司好象也兼營著普通出租汽車,在停車場上可以看到幾輛正在檢修的普通出租汽車和黑色的豪華出租汽車。每輛車的車門上都印著烏龜的標誌。

“大約一個月以前,貴公司是不是每星期大約派兩次車到K市的宮前町去?”

出來接待他的中年辦事員,用懷疑的目光打量著小山田。

“對不起,我們有規定,關於顧客的情況一概不能說。”

辦事員帶著毫無善意的表情,觀察著小山田。

“貴公司送的是我的妻子。幾天前她突然失蹤了,因此,我正在尋找她的下落。如果見到那個要車的人問一下,或許能得到些什麼線索。求求您啦!不會給貴公司添麻煩的,能不能幫助查一下呢?”

“您夫人失蹤啦?”

小山田的話似乎有些打動了對方。

“請稍候片刻,我去和負責人商量一下。”

辦事員變得稍微通融了一些,他轉身進了裏屋。不大一會兒工夫,他就找來了一位50來歲的胖墩墩的男人。小山田又重複說了一遍自己的來意。

“如果是這樣的事情,我們可以告訴您。”

那男人很爽快地點了頭。因為“負責人”同意了,辦事員就將厚厚的帳簿搬了出來,開始翻頁進行查找。那賬簿的封麵上用毛筆字寫著“顧客吩咐事項記錄簿”。

“一個月以前,半夜3點鍾左右。到K中宮前町,對嗎?要是您知道她是在什麼地方上的車,我就可以快一些替您找到了。”

“很遺憾,我不知道她是在什麼地方上的車。隻是有人在一個月以前看到了貴公司的車,也許最近也使用了呢!”

“您說每星期兩次,那麼,大概星期幾也是固定的啦?”

“那倒不一定。但卻不是星期六和星期天。”

因為星期天是店休日,而避開星期六也許是因為那個男人有家,難以安排時間。

“是K市宮前町吧?啊!是這個嗎?”

辦事員在記錄簿上移動的指尖突然停了下來。

“找到啦?”

小山田壓住開始劇烈跳動起來的心,把目光盯在那一頁上。

“9月13日淩晨2點30分,要車一輛,從南大家第3大街的銀杏下到K市的宮前町。噢,如果是這個顧客的話。她是經常要車的,我們在接受預約時,比較注意時間和接人的地點,因為您隻說出了K市的宮前町,所以我沒能力您馬上查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