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燕歸間隔一日一次的放血,由幽展妙手施術,在半月之後,終於穩固了白無歸的元神,可以由獸身重新化為人形。
白無歸的身形樣貌依舊,氣息與氣質卻變了許多,或許是因為修為受損的緣故,妖氣難以掩飾,濃濃的散發在周身,臉上有若隱若現的邪氣,與幽子墨那妖孽站在一起,倒是十分相襯。
白無歸不認得太史昭然,不認得所有人,隻對幽子墨身上的氣息感覺親近,除了幽子墨,誰靠近,都會令其產生敵意。
幽子墨不願多等,搬出舊話,太史昭然有言在先,不管白無歸作何選擇,都不會阻攔,所以,當白無歸要與幽子墨一同離去時,太史昭然隻是麵無表情,淡然相送。
剩下諸人,除了疑惑,感覺鬆了口氣的大有人在,卻沒有人像炎離那般,毫不掩飾的撫掌大笑,如果不是身邊的人太多,八成會像個孩子一般又跳又叫的歡送情敵離去。
白無歸走了,太史昭然對軒轅侍天百般挽留,非要人家指點滿觀的師兄弟,特別是玉青子與夏無心。
玉青子與夏無心雖然不知道軒轅侍天真實身份,卻相信太史昭然的眼光,太史昭然能厚著臉皮強留之人,哪會是凡人?
軒轅侍天先是回了趟幽地,確認沒意外發生,才重回蕩魔觀中,多待了半個月。
蕩魔觀中人,個個正氣浩然,是軒轅侍天除了私人情感外,另一個會留下的原因,他並未指點法術之類,隻是每天清晨講上一小段道法經文,能不能領悟,全靠個人自己的造化了。
在傍晚時分,會與老觀主在林中石桌處,飲上一盞清茶,茶罷人散。
老觀主已有多年未曾出關,卻因為軒轅侍天而出,玉青子原本隻以為‘幽展’是高人,現在卻有所領悟,這高人哪,高於雲端之上呐。
太史昭然每日清晨時,都坐在練功場側的樹梢上,樹下,是炎離與兩個小鬼。炎離每日與軒轅侍天接觸的時間不短,可隻是有排斥,沒有絲毫疑惑。
太史昭然對炎離的粗枝大葉佩服的五體投地,這麼久了,他難道就發現不了幽展是他的熟人?他就感受不到兩人身上,有相似的氣息?
其實,倒不怪炎離心粗,因為他第一次見到軒轅侍天時,他還是個低級珍獸,感受不到軒轅侍天身上的氣息,也看不穿軒轅侍天的本體,最重要的是,軒轅侍天對他沒有吸引力嘛,他去觀察個男人幹什麼?
離去時,滿觀百多人相送,聲勢可謂浩大,軒轅侍天立於觀前,對眾人頷首淡淡一笑,轉身離去,不曾回頭。
又走了一個!炎離樂的哈哈大笑,惹的諸多弟子大翻白眼,炎離也不在乎,大袖一甩,神采飛揚的飄然進觀。
觀內似乎回到了從前的模樣,太史昭然每日會與賀燕歸炎亦兩個小鬼嘻鬧追逐一陣,漫天遍野都是笑聲,隻是身後多了個炎離,不急不徐的跟在後麵。
賀燕歸醒來後,白無歸已經離去了,賀燕歸便像什麼都不曾發生過一樣,連問都不曾問過一句。
鬧過後,太史昭然會去林間石桌旁尋找下棋的玉青子與太史彰下棋。
兩位老頭子有時一下就是一天,太史昭然看不多久,便覺得無趣,轉來轉去的,反倒對兩位老頭子的白發來了興致,再往後,就不看兩人下棋,拿著把梳子,挨個梳發挽髻。
玉青子與太史彰定力非凡,任太史昭然搗亂,自顧自的下棋,不忍也不想責備,在兩位老頭子心目中,下棋的樂趣,遠比不過被太史昭然梳發時的幸福感。
在夜晚,太史昭然會在眾人圍觀下,與夏無心切磋,炎離負責評判輸贏,結果,每一次,都是夏無心勝,害得炎離十分鬱悶。
夏無心原本是魂魄,在舍利中修煉幾十年,找回身體,再經過十幾年的入定修煉,早已結了丹,隻是因為身體與魂魄是後期融合,這個道術奇才,沒有太史昭然那麼好的運氣,同時結出聖嬰。
論根基,蕩魔觀中是太史昭然獨領風騷,論功底身法,太史昭然身姿可排第二,(夏無心排第一)威力卻隻能排在末等。
所以,與夏無心比試時,遠不如夏無心的靈活多變,招式繁多,夏無心不敢接她的全力一擊,卻可以在瞬間移位到太史昭然身後,一指戳在太史昭然頸上。
炎離不服氣,覺得夏無心欺負了太史昭然,非要與夏無心拚上一場不可。
夏無心哭笑不得的拒絕,炎離這樣才算欺負人吧,他本身就是神獸,修煉了不知道幾百年,又有仙家靈丹妙藥作輔,與他個修煉了幾十年的凡人爭鬥,那結果還用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