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若聽的很清楚,蘇夜惜說的是我想帶你走,而不是我要帶你走。
作為今天的主角,在經曆了這麼多異常的情況下還能清晰的分辨出我想和我要兩種意思的區別,安若很佩服自己,或許這就是借口,在這一刻,她最不想看見的一個人,就是蘇夜惜。
我不要在我最狼狽的時候還穿著可笑的婚紗出現在你的麵前。
我想過兩種情況,要麼是我很幸福,漂亮的妝容將我全副武裝,所以我能自信滿滿的站在你的麵前告訴你,蘇夜惜,你看,你走了之後,還是會有人娶我。
或者是另一種情況,蘇夜惜回心轉意的時候,我能微笑著問我身邊的小天使:“寶貝,這個叔叔要追你媽咪哦,你答不答應?”
可是這兩種情緒都沒有出現,所以,蘇夜惜,請你有多遠就給我滾多遠。
“謝謝你的好意,我不需要你的同情,或許你更需要我幫你撥通盛麗麗的電話,因為我不確定你能不能健康的走出這酒店。”
安若雖然覺得自己無比的尷尬,但是她還是帶著笑容看著蘇夜惜的身後,那帶著淺淺笑意的溫書一步一步的靠近。
“我隻是不想看你被現實磨光了棱角,你是個渴望自由的人,不應該被束縛。”
蘇夜惜並沒有意識到溫書的靠近,他隻是沉浸在他的想象之中。
“我也如此認為,事實上,安若,你如果昨天晚上真的爬上了我的床,那我可能會考慮考慮收了你,到時候畫家和作家的組合,得羨慕死多少屌絲們啊。”
溫書絲毫不避諱,安若卻大聲呼來了朱燕:
“燕兒,麻煩你先送我爸媽離開,不要問我為什麼,我說不出來。”
朱燕果真沒有多問,而安父安母也意識到年輕人可能需要他們自己的空間,所以走的時候,安母隻是緊緊的握了一下安若的手。安若瞬間就想哭了,但是她必須忍住,多少記者在等著看她的笑話。
一隻醜小鴨妄想變成白天鵝的故事,在現實中,向來是個悲劇。
最後是安若提出,等她換身衣服後,三個人在附近找個咖啡館坐下來好好的聊一聊,蘇夜惜沒有說話,溫書卻看著淩生所在的包間問:
“你確定要拋下新郎跟我們走?”
原本很簡單的一個問題,從溫書的嘴裏說出來總是會變了味道,正如朱燕發給安若的信息上說的,今天的婚禮原本就是一出鬧劇,如果淩生足夠愛你,今後真正娶你的那一天,一定會還給你一個世紀婚禮的。
如果注定有緣無分,那麼親愛的,我會一直在你身邊。
也許是朱燕的最後那句話給了安若滿滿的勇氣和力量,所以當許多的攝像頭都對著她跟兩個男人離去的背影時,安若一直都是微笑的。
沒有什麼比解脫更讓人覺得輕鬆的了,這一場心不甘情不願的婚禮,就此結束也算是完美結局了。
任憑明日的娛樂報如何撰寫他們的故事,重要的是人心,我這一刻,是否有委屈自己。
蘇夜惜的身影在陽光下,第一次以不完美的狀態出現在安若的視線裏,可她突然發現自己確實愛著這個男人,不論他變成什麼樣,無論他愛過什麼人,無論他是否放棄了自己。
也隻有這個男人,無論他變好變壞變美變醜,她都愛。
這個意識讓她很難受,女人有時候都很犯賤的,明知道有的人並不適合自己,也明知道深愛自己的人正在殷勤等待,可女人卻無法控製自己的情緒和思維,往往會在最敏感的那一刻做出最錯誤的抉擇。
比如這一刻,她多希望蘇夜惜是四肢健全的,然後在婚禮上大聲的告訴所有人,我要這個女人,我要帶她走。
那麼就算是天地不容,她也會放棄一切跟他走的。
可是他沒有,他說的是他想,他曾經想在春天的油菜地裏和她浪漫接吻,他曾經想在夏季的海灘邊與她激情相擁,他曾經想在秋日暖陽中和她漫步楓林,他曾經想在冬日的冰雪中與她堆積雪人。
他想的永遠都是浪漫的,他要的卻永遠是現實的。
“怎麼?看見蘇夜惜這個模樣,是不是很心疼?”
咖啡端上來後,溫書抿了一小口,像是喝酒那般,有些微微蹙眉,而後自言自語道:“咖啡太過苦澀,不如淡茶來的清香。”
安若也喝了一口,而後笑著說:“咖啡雖苦,可很多人都覺得這是一種品位,溫書,我想在這個時刻,你也算是一個不大不小的電燈泡吧,我不明白你跟過來是為了什麼?如果你是想聽我跟前男友是如何敘舊的話,麻煩你坐旁邊的位置,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