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手揉兩下就好了。”

“天天吵吵吵,吵的煩死了。”

王大娘子瞬間噤聲了。

她也沒想到,丈夫今日卻沒向著他。

惡狠狠的瞪了眼顧錦昭,她丟下一句“你給我等著,”就去張羅午飯。

三人一同在桌上吃飯。

顧家貧窮,吃的都是一些粗糧,食不下咽,王大娘又是個吝嗇的,顧家的銀子流水般的給她,她全都存起來,一分都花不到吃食上。

沾滿油漬的桌上擺放著幾個肮髒的盤子,幹枯的薄餅,斑駁的玉米饅頭,一盆清水燙,清湯寡水。

王大娘等人習慣了這等豬食,嘴恨不能埋進盤子裏,咂咂有聲。

顧錦昭吃兩口,就食不下咽。

在高門待久了,錦衣玉食,山珍海味,哪裏吃得下這些?

但肚子是咕嚕咕嚕的叫,她皺了皺臉,咬下一口麵。

剛嚼到嘴裏,有如吃下了一塊枯木,這下吐也不是,吃也不是,她憋了良久,終究是將那塊枯木咽下去

之後便把餅子放在了盤中。

王大娘嫌她踐踏浪費食物,髒話又冒出來:“死丫頭,這東西多貴,你知道嗎?”

“不吃就給我滾。”

顧錦昭剛好樂得滾蛋,遂離開屋子,走在村子裏。

碧空如洗,青山如黛,灰色的瓦屋,排排有序。

剛走到村頭,迎麵碰上了一個老男人。

這男人是村裏的劉癩子,遊手好閑,貪財好色,經常跑到寡婦麵前廝混,為不少人所不齒。

一見到顧錦昭,他就嘻嘻怪笑了兩聲,渾濁的眼睛裏冒出金光,湊了過來

“小錦昭,昨夜你怎麼不在?害得我好早啊?”

顧錦昭美好的心情蕩然無存,神情凝固。

她記得很清楚,在木村,這癩子就經常騷擾他,甚至還有一次,趁著夜黑風高摸黑進了她的房間。

還好她本人拘謹久了,防備意識較強,跳窗頭投了出去,落到了湖水中。

等等,算算日子,這件事好像就發生在昨晚。

她心頭縮緊,某種意想不到的念頭浮現在腦海之中。

難怪。

難怪她會來到這裏。

或許是因為,昨天晚上,本該跳湖的另一個她沒有保住性命,死掉了。

而恰好,剛去世的她,就過來了。

這種萬分之一的事,竟然被她碰到了。

真就巧的如此渾然天成。

她神色微怔,不自覺的握緊了雙手。

這一幕在劉癩子看來,便是害怕的意思。

他想這一口很久了。

之前有意無意的和王大娘提過一嘴,對方接過銀子後,滿心歡喜的接受了。

結果事情都成了,臨到頭了,卻讓這小妮子跑了。

這次可不能再放跑她。

舔了舔幹癟的嘴唇,渾濁眼眸中露出邪靡之色,他嘻嘻笑道:“別怕,小閨女,我保證我輕輕的。”

說罷,兩隻幹枯的手探了過去。

就在碰上顧錦昭的臉時,掌心傳來劇痛,某個重要部位也被狠狠踹了一腳。

他尖叫一聲,捂住了襠。

顧錦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從手中掏出剪刀,敲擊他後腦勺,劉癩子就癱軟在地上。

這一招,還是和陸征鴻學的。

用他的話,便是,一介女子,手無縛雞之力,還是得學些江湖秘術,用來自保所用。

當日顧錦昭嫌棄他杞人憂天,且不想今日,卻當真被她用在了別人身上。

臉上露出怨毒,顧錦昭手中握著今日的石頭,沿著他的額頭滑去。

“啊!”

一筆一畫,顧錦昭手也未抖,將這張老臉當作紙,刻下那道深入骨髓的字。

“賤。”

劉癩子臉上血肉模糊,渾身跪在地上,不成人形。

不,這還不夠,顧錦昭心想。

若是劉癩子得逞,那她豈不是這一生都斷送在這小小的林石村?

前世舊恨加起來,她拿起放在巷口處的板磚,砸在了他的背上。

癩子躺在地上,痛苦求饒:“姑奶奶,放過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我再也不敢了,放過我。”

劉癩子臉上血肉模糊,渾身跪在地上,不成人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