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確,我不信你。”張行攤手道,“我知道你本事大,大到可以知道我家裏發生的事。可是我卻不認為你有本事能把青木空幹掉。”
“我有鬼嬰。”高興慶拍了拍胸脯,隨後嘴角浮現一絲得意,“我的鬼嬰在柳陰下吸收了七七四十九天的陰氣,已經養成。就算青木空身邊那個日本妞沒廢,取他性命也是易如反常。”
說著高興慶把自己的右手拿到空中翻了一下。
“條件,”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張行深知這個道理,“你不會做無用功,說說你的條件。”
高興慶知道張行動心了,道,“條件很簡單,跟在我身邊,直到鬼嬰殺掉青木空。”
張行雙眼一眯,他本以為高興慶會提出什麼讓他為難的事情來,誰知道竟然是讓自己跟在他的身邊。這事說難辦不難,可,為什麼呢?
見張行猶豫,高興慶道,“跟不跟我來,隨你。報不報仇,也隨你。”
“你到底是誰?”張行疑惑的問,“你知道這麼多事,你到底是誰,讓我跟著你到底有什麼目的?”
高興慶聞言看著張行,眉稍一挑,“我知道我是誰,可你卻不知道你是誰。我有什麼目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目的能不能達到。”
張行站在原地考慮了良久,最後道,“我不會殺人的,不會幫你為惡。”
“何為善?何為惡?你覺得你一直以來做的事是為善嗎?”
張行點頭,自打他認識魏楠之後,做得每一件事都對得起良心。
高興慶嗤笑出聲,突然用一種世外高人的態度道,“世界本無善惡,所謂善惡,無非是那些道德君子強加給別人的枷鎖。就像你,張行二字是你的名字,名字是你父母強加給你的。可如果你從小叫張三,難道就會改變了你這個人的本質?善惡之分,一樣。”
“跟不跟我來,隨你吧。”高興慶這邁出步子沒有再停留,嘴裏不僅哼唱三字經:“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習相遠……”
聲音不大,卻讓張行忍不住在心裏跟著念,最後不由得邁腿跟在了高興慶的身後。
高興慶首先帶著張行回了貴陽。
一入貴陽的地界,張行的心裏便不由得想到了魏蘭。可也隻是想想而已,最後也沒有做出什麼實質性的動作。
在一個沒有月亮的夜裏,高興慶帶著張行去柳樹下挖埋鬼嬰的壇子。
張行記得這個壇子最初是用來埋陰柳追魂釘的,高興慶把陰柳追魂釘納為已有,把壇子裝了鬼嬰。
當時這個壇子是土黃色的,可如今卻是血紅色的。
高興慶樂嗬,回頭對張行道,“你跟我一回,也算是我的徒弟,這些東西講給你聽聽也沒什麼。”
張行冷冷回了一句,“你別說,我不聽。我有師傅。”
高興慶感興趣的咦了一聲,然後道,“你師傅是魏楠的師傅。”
張行剛想說是周生,可又怕高興慶追問周生是誰,便沒再吱聲。
高興慶也沒介意,讓張行搭把手把壇子抱上來,然後道,“那也說給你聽聽。”
其實高興慶想和別人說說,完全是因為他興奮。
自古以來鬼嬰便是用血來養,可他高興慶卻用魂給養成了。這在陰陽界裏也算是頭一份了,讓他怎麼能不高興。
他們這種隱世的人都有這麼一個毛病,平時不愛出門,可卻都想讓外麵的人知道自己有多厲害多厲害。
壇子一抱上來,便散發出一股濃重的血腥味,張行忍不住用手把鼻子捂了起來。
高興慶反而興奮的道,“聞聞,聞聞,這味多正!”
“你當這是陳年老酒?”張行嫌棄的道,“還味多正。”
高興慶樂嗬嗬的道,“你還別說,真有用胎兒泡酒的。還是大補的東西。”
“真夠變態的,那種東西誰會喝?”
“早時的皇上都喝,延年益壽。”高興慶用手小心的把壇子上被血浸透的符紙揭下,道,“當時有道士專門為帝王家製那種酒,而且還分等級。”
“這玩意還有等級?”
“當然有。據我所知分三等。最為常見的就是用胎兒泡酒,名叫仙醉。意思是就算仙人喝了也會貪杯。仙醉的製做方法簡單,隻要把打落下的全肢活胎泡入酒中,過個一兩年,當肉泡成紅色,成絲絲狀就能成了。酒中的胎肉也是上品,通常都是貴族用來宴請貴客的。
再高一級的是神醉。這神要比仙高上一個等級吧,什麼好喝的沒見過。可要是遇到這種酒也要大喝特喝,不醉不休。神醉用的是三歲以內的活嬰泡酒,並且分兩種。用男嬰泡得酒給女人喝,滋陰養顏。用女嬰泡得酒給男人喝,補腎壯陽。由於嬰兒的骨頭已經長成,所以這酒要泡到嬰兒的骨頭用筷子一戳就爛為好。到那種程度沒個十年二十年的做不到,所以很難得。這最高等級的酒,叫神仙倒。你聽聽這名字,一聽就知道等級不低。用得是剛剛出生的雙生嬰兒,還必須是龍鳳胎。把酒混入人奶裏喂給嬰兒喝,直到嬰兒醉到昏迷不醒,入壇回糯米封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