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行和魏楠跟奚晴打了聲招呼回樹屋睡覺。魏楠發現在他們樹屋的旁邊多出來一間樹屋,心裏知道那就是奚晴睡覺的地方。想來是張行給搭的,也沒有多問。
兩個人都累了,回到樹屋裏沒再說話,找了個舒服的姿勢睡了過去。
周生起的很早,當他把兩個倒黴孩子從樹屋裏拎出來時,山穀的東方剛剛放白。用小溪的水洗了把臉,張行領著魏楠去了他每天練功的地方。
練功的地方在小溪的上遊,過了他們進穀時走過的地方再向上,一直走到小溪的源頭。
小溪的水是由雪山上的水融化而來的,在小溪的上方形成了一條不大不小的瀑布。瀑布從雪山上落下,擊在下麵的石頭上揚起一朵朵水花。雖然山穀裏的溫度不低,可是在這瀑布下麵卻像是另一個季節一樣,讓魏楠冷得牙齒打顫。
張行練功的地方就在瀑布下偏左的石頭上。石頭很大,一半浸在水中,石麵上被旁邊石頭上濺起的水花陰濕了一大片。
“真冷!”魏楠搓著手道:“你怎麼沒提醒我穿件衣服?”
“衣服?沒讓你帶衣服是照顧你……”張行一聲冷笑,在石頭上坐了下來。
“你這練得是什麼功?”
“悟。”
“悟?周生沒耍你吧。”魏楠嘴裏說著,卻也在張行的身邊坐了下來。
“別說話,安心坐著……”張行說完這一句話後不再說話。
張行已經在這石頭上坐了五天。周生對他說的話是,什麼時候他能忘卻小我,融入大我,他什麼時候算是進入了境界。
張行抗議過,他的誌向是抓鬼,和大我小我有什麼關係?麵對他的抗議,周生的作法很簡單,一腳把他踢到了小溪裏。
張行心中這個氣!
周生卻隻幽幽的留下了二個字:“戒嗔。”
佛家三毒:貪,嗔,癡。這嗔就是怒,對自己不喜歡的事物的怨念。周生是張行的師傅,即使是周生把張行踢進水裏,張行也不可以對周生心生怨念,這就是所謂的戒嗔。
入人門,服人管。張行拜了周生為師就要服周生的管。從那天開始,張行開始了自己的苦逼修行之旅。
上午在太陽沒出來之前坐在這石頭上悟境界,下午則回周生的樹屋裏背佛教經典。
周生的書沒有紙質的,全是竹簡。也難為周生在這裏這麼多年是怎麼把這些東西保存下來的。上麵的字張行認識的沒幾個,他感覺自己在這些竹棍前就是一文盲,周生又手把手的一點點教。
當把一部《地藏菩薩本願經》》從頭到尾通順的讀一遍下來,整整花了張行四天的時間。這還是讀的,周生要求的是背,全背下來。《《地藏菩薩本願經》》後麵還有《金剛經》,《阿彌陀經》《心經》《往生咒》《大悲咒》等等……
背經書還不算是難的,難的是進入周生所說的那個境界。
張行在沒有遇到魏楠以前,是一個徹頭徹尾的無神論者。他爺爺還是名老紅軍,對他們這樣的紅色家庭來說,除了毛主席的話是真理外,別的一切都是歪門邪道!
讓一個根本不相信世界上有佛的人去悟佛的境界,這著實讓張行犯了難。可是他立誌如此,那就必須解決一切困難頂頭上,沒有困難製造困難也要上。
這就出現了他現在的這種狀況:生憋!
聽著耳邊的瀑布聲,他的心根本淨不下來。周生讓他的思想放空,可是空著空著,思想就跑神了。
上幾天是擔心魏楠,他總想著古墓裏的事。後來奚晴醒了,他又總擔心奚晴恢複的如何。現在奚晴沒事了,魏楠回來了,他卻還是靜不下心來。
“今天有什麼感覺沒?”
聽著耳邊有人和自己說話,張行睜開了眼睛,周生的老臉出現在自己的眼前。
張行對著周生搖了搖頭。
“沒事,咱們時間還多,不急於一時。”周生站起來對張行道:“走,回去看經書吧。”
張行揉揉腿站了起來,見一邊的魏楠已經窩在樹下睡著了。
“魏楠,醒醒,咱們回去了。”張行走到魏楠身邊叫道。
魏楠睜開眼睛迷茫的看著張行,搖搖頭精神了過來。他在石頭上坐著太冷,想著在樹下緩緩,沒想到睡著了。
三個人一前一後走回樹屋的時候,奚晴已經把飯做好了。
清水煮魚,放了點野菜。在火堆裏埋了幾個類似如紅薯的根莖。
“吃飯了吃飯了……”奚晴看著三人大叫道:“自己拿自己的陶罐,來晚了湯就沒了。”
“丫頭,你偷吃沒?”張行見奚晴一臉的興奮,離老遠的打趣道。
“切,你管我偷吃沒偷吃,有你吃的就行了唄。”奚晴一臉的調皮。
三人走到小溪旁洗了洗手,回到火堆前吃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