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山窮水盡(1 / 2)

直到唐鬆將臉扭開,柳眉才伸手到頭上被撞的地方輕輕揉動,“你真有這麼大把握?要怎麼救?”。

唐鬆放鬆身子安閑的靠在車廂壁板上,“這事說來話長,一時半會兒也說不完,你就不要問了”。

“萬一……我們去晚了怎麼辦?”。

唐鬆知道她擔心什麼,畢竟從昨晚事發到現在已經有十多個時辰了,柳眉是怕唐家搶先動手處置柳葉兩人,那可就什麼都來不及了。

唐鬆是有午睡習慣的,這個習慣一直從後世保持到現在。昨晚聽琴睡的晚,今天又因這事耽擱著午睡不成,現在將事情謀劃好後就有些犯困,加之這時代跑起來後晃晃悠悠的馬車實在有著很強的催眠效果,是以閉眼靠著的他聲音裏就有了一絲懶洋洋的氣息,“不會的。莊海山在名份上畢竟是我家奴仆,唐旭父子圖謀我家宅第也不是一天兩天了,隻是一直找不到下手的口子。這次得著這樣的好機會豈能不善加利用?隻要那宅子還沒到手,莊海山和你姐這兩個把柄就斷不會有事”。

“莫非你是想把宅子給他們以救我姐和莊大哥?”。

唐鬆聞言笑了笑卻沒說話,但自閉目養神。

柳眉的眉頭緊緊皺在了一起,一臉嚴肅的想著什麼,不時還扭過來看唐鬆一眼,到最後因是想的太深,竟在不自覺之間手指伸到嘴裏啃起指甲來,看來這是她多年的習慣了。不過那模樣若按後世的說法還真是萌的很。

不一時馬車停了下來,唐鬆撩開車窗一看,不遠處就是縣衙,“柳叔你怎麼把車停這兒了?”。

“唐少爺不先求見縣尊老爺?”,柳尚也頗是詫異,“滿州城都說許老爺極賞識少爺,總算有個香火情分在”。

“那都是想當然的,做不得準”,唐鬆也沒時間跟他細解釋,“直接去唐達信家”,說完便放下了窗簾。

這樣直接上門能管什麼用?柳尚雖然不解,卻也不好再問,隻好一抖鞭花驅車向唐達信家駛去。

唐代城市在建製上大多仿效長安,城內地方被一個個圍著高牆的坊區分隔開來。唐鬆家與唐達信家不僅在同一個坊區,且是比鄰而居。所謂人以類聚,這一坊中的住戶們雖然稱不上貴,但一個富字兒卻當之無愧。

唐家世居襄州,經三代積攢到祖父輩上已是顯赫一州的富戶。後來雖然隨著祖父去世後四兄弟分家攤薄財產沒了以前的聲勢。但就四家分得的資財而言,小富卻是綽綽有餘。

所以說唐嵩家當年其實也是富過的。隻可惜唐家老四,也就是唐嵩的父親是個典型的書呆子,委實沒有半點治家理業的本事。加之多年進京趕考勞而無功的花費,竟將一份殷實家業敗了個幹幹淨淨,尤其是自發妻去世之後,這家裏更是破落不堪,該賣的賣完了,能當得當光了,這一半年裏居然淪落到了吃飯都艱難的地步。

這一坊中自然也有別的住戶經曆過同樣的家道中落,隻不過那些人到實在撐不住時多是將家宅賣給新起的有錢富戶,換個更靠近城門的坊區去住。唯獨唐嵩老爹這書癡把個孝字看的比天都大,寧肯餓死也不願出售祖宗傳下的家宅。如此一來,他這一家在周遭都是富戶的坊區裏就顯眼的很了。不說別的,單是那油漆褪盡後斑斑駁駁的門戶就與周遭形成了鮮明的反差。

唐鬆過家門而不入,直接來到兩牆之隔外的唐達信家,卻得知人不在家,就連昨晚抓住莊海山與柳葉的唐旭也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