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八這天天氣有些回暖,但是外麵依舊濕冷,沈宵圍著去年買的圍巾出了門,還是感覺脖子有風絲絲灌入。
還有兩個小時上課,沈宵提前到教室收拾座位,他約了賀洺呈五點半一起吃飯。
往常放個寒暑假回來會感覺大家有些熟悉的陌生感,但是他和賀洺呈卻不覺得,因為兩個人假期見過不少麵,甚至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可以算得上是過命的兄弟。
沈宵來的時候教室裏已經來了一小批人了,正在你幫我我幫你地補作業。陵城一中向來信這套,早起晚睡作業多,勤學苦練分數好,每一科都留了七八套試卷,平均下來要是不一天做三四套是做不完的,更何況正常人其實還要跟著父母出去拜年的。
但沈宵之前都在尖子班,做的也都是偏難的題目,這些試卷做起來確實不太費勁,要比平時快很多。
上學期隻上了不到兩周的課就放假了,班上的人沈宵大部分還沒認全,所以也沒有人來找沈宵抄作業。
沈宵把作業整理好放到桌子上,整理好座位之後去上廁所。
這會兒才五點,但過年這會兒天黑的早,而且是個陰雨天,烏雲遮蓋之下,天色灰蒙蒙的。
他們的廁所和教學樓之間有一段露天的走廊連接,相對獨立。
沈宵洗完手正準備走,聽到廁所最裏麵的隔間傳來微弱的泣聲。比多餘的同情心更早冒出來的是警覺心,以往的經曆告訴他不要多管閑事趕快走。
但是外麵的雨突然下大了,還打起來雷。這在冬天很少見。
強烈的不安撥動著沈宵的神經,他加快腳步,卻在看到大雨的那刻想起來自己的傘落在了隔間。
媽的。不要傘算了。
“你的傘忘拿了。”好耳熟的聲音。
是許南笙。
這下完了。真被鬼纏上了。
沈宵不願意回頭,固執地向外麵走去,然而沒兩步眼前就失去光亮,天徹底黑了,而廁所本來就沒到開燈時間。
暴雨還在下,但隻剩下風聲而不見雷電。雨聲嘩嘩啦啦,沈宵都想讓這雨把自己淋死算了,總比慘死在廁所好些。
“許南笙,你是在廁所遇到了什麼事情嗎?”沈宵高聲問,試圖壯壯自己的膽子。
怎麼老在廁所。
“我和你同一個學校,你該叫我學長的。”許南笙走到沈宵身後,渾身濕漉漉的。
沈宵恢複了視線,緩緩轉頭,看到許南笙的一刻還是打了個寒顫。
許南笙又開口:“你知道我的名字,可是我不知道你的名字。”
“我叫沈……曉。”沈宵在自己的名字上變了個調,希望鬼走後找錯人。
“哦,你好沈宵。”
……
“你找我是為什麼?”
“你要幫我找小獅子。”
“可是你都不記得你的小獅子姓甚名誰,我怎麼找?”
“我會想起來的,你別忘記我。”
我倒是想失憶。
沈宵沒聽懂許南笙這前言不搭後語的話,問:“你又沒想起來,那你這次出來是幹什麼?”
“我不知道,因為上次見了你之後我就夢到學校的事情啦,然後你就來了。這是在我的夢裏吧。”
“夢裏?”
“嗯,因為我被困在醫院很久很久了,除了小獅子我還從來沒有做過別的夢呢。這是我第一次夢到別人,你好真實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