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宵又感到周圍的燈閃了閃。
就好像是自己眼壓出了問題,眼前馬上又恢複了正常,沈宵晃晃頭,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周圍的一切好像變了,又好像沒變。
許南笙著急地說:“你要走了嗎?可不可以幫我告訴小獅子,我好了,他可以來看看我嗎?”
沈宵看著他,問:“小獅子是誰?”
許南笙更急了,“小獅子,小獅子就是小獅子啊,小獅子是誰?小獅子嗚嗚……”
“你別哭啊,他不是你前男友嗎,你連他的名字都不知道嗎?”沈宵問。
這下哭得更難過了。“我忘掉了,嗚嗚我忘掉了,他肯定會生我的氣的。”
“他說他最喜歡的戲劇是《薩德侯爵夫人》,他說他是小獅子,我是小兔子,我們在暴風雨之夜瘋狂相愛。可是,可是……”
什麼抓馬台詞,沈宵心想。
可是薩德侯爵從未忠誠過愛人啊。
沈宵喃喃出三島由紀夫那句極其有名的句子:“你們看見兔子說可愛,看見獅子說可怕。你們不知道,暴風雨之夜,它們是如何流血,如何相愛。”
燈光再次閃爍,許南笙消失了。
沈宵站在原本醫院的廁所。
他木然地走回病房,心裏還在想許南笙。
心裏攀升其一股無力和恐慌。
不是對剛剛遇到鬼的害怕,是對自己經常莫名踏入異域的恐懼。
之前都是在某個密閉空間,是和賀洺呈一起。可是今天自己隻是上個廁所,就又陷入了。
如果說這是自己碰鬼的話,那難道以後一有什麼鬼的地方他就要進去一次,那自己遲早要神經衰弱吧。
算了,馬上就開學了,開學總不會遇到了。
沈宵心事重重地睡著了。
第二天七點不到奶奶就醒了,沈宵起來扶奶奶去洗手間。
這裏已經全然沒有昨天的感覺了,亮堂堂的,已經有好幾個人在洗漱。
“你們都是第一次來住院吧?”一個大爺問。
旁邊的人狐疑地問:“誰還進來好幾次?”
“哎,我十幾年前摔過一跤,也來的這裏的骨科,這以前五樓是精神科,骨科在四樓。”
“精神病住的?”
“是啊,當時這裏好像用了什麼非法的手段對病人,我那會兒晚上經常聽見有人大哭大鬧。後來還來了警察取證,再之後這兒的精神科就被禁辦了。不過現在精神病人都上七院去看了,所以大家也沒問怎麼這裏沒有精神科。”
一個大媽聽到,用氣聲神秘兮兮地說:“哦喲,我好像有點印象嘞,好像當時是什麼娘娘腔變態的,當年被停辦了好像鬧得挺大的。”
沈宵推著奶奶回到病床,裝作不經意地問奶奶有沒有印象。
奶奶拍拍他,佯怒道:“你個小孩子問這些幹什麼,應該讓你爸爸守著我,小孩子在醫院容易染上病氣。”
沈宵笑:“我身體好著呢奶奶,哎呀你給我說說吧我有些好奇,你有印象這裏十幾年前是什麼精神科嗎?”
奶奶搖搖頭,說:“我隻記得當時好像鬧出來人命,但是一傳十十傳百的,誰知道是真的假的,我就當謠言聽了。”
八點鍾沈宵去給奶奶辦出院,沒想到在樓下遇到了賀洺呈。
他有點兒想躲著走,但是要去辦事大廳必須經過那個位置。
賀洺呈好像就是在等他。
沈宵隻好上前:“你怎麼來了?”
賀洺呈:“哦,我買開學用的東西,剛好經過,來給你送書包。”
“哦哦,包呢?”
“在我車上,吃了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