簫音的臉爆紅,眸中有了輕漾的水光,淡淡的唇色被吻得嬌豔欲滴,誘人得令人摒息。
她還活著,在他懷裏……綿延良久的恐懼緩緩沉澱,夏侯霂唇印在她額上,沙啞道:“我送你上前……順著山坡爬到頂上去,最遲到晚上,一定會有人來救援。”
他一旦失蹤,來救的人絕不會少。
簫音定定的看著他,“你先上去,再拉我……”
泥石流後的山腰就剩陡坡,幸而還有些一片紮根深的樹,而他們就在這片樹中,夏侯霂說的送,就是讓簫音踩著他飛上陡坡爬上去,上麵是完好而安全的。
夏侯霂說:“聽話。”
簫音搖頭:“我還能撐得住,你踩著我上去……”
夏侯霂堵了她的唇,狠狠的咬了一口,血絲立馬滲出來了:“小妞妞,爺是男人!”
簫音:“……”
夏侯霂側移到她身後,雙腿別著樹幹,一手抱著簫音的屁股,奮力把人往上起托。
簫音手腳並用,攀著上麵垂下來的樹杈,手臂可及範圍內的不堪受力的細的樹杈都被她扯光了。
終於抓住一個牢固的,腳下一蹬力,整個身子翻轉一個圈,甩到坡上,狠狠的砸到泥地裏,她氣都來不及喘一口,慌忙扭頭去夠身後的人:“把手給我,快!”
“啪……”
剛才的動作明顯過猛,夏侯霂攀附的灌木沒料到啪一聲斷裂了,身體一下子往水裏沒……
簫音嚇得麵色煞白,飛快的探手一撈,也不知一拽住夏侯霂身上哪兒,死命拽住了不撒手。
她整個手臂彎著牢牢的勾著的竟然是夏侯霂的腦袋,夏侯霂灌了幾口水,吐出一股腥味,倆人都喘不上氣兒,簫音勒的緊,夏侯霂臉憋得通紅,太陽穴青筋都爆出來。
兩個人就這麼墜在那兒,一個坡上,一個坡下。
下麵就是湍急的洪水,一個浪頭卷過來,人掉進漩渦裏就沒了。
那時候,隻要有一個人沒撐住,或者不想再堅持,鬆開手,恐怕就真是咫尺天涯黃泉路,看完這一眼,再沒有見一麵的機會。
夏侯霂腰上針紮一樣,疼得倆眼發黑,眼冒金星,身體上半截和下半截像要崩開要脫節了。後知後覺意識到,是整個人成折疊了,腰硌在斷裂的坡麵。
簫音嘴唇抖動,聲音啞了:“抓住……上來,夏侯霂,使勁……”
“自己爬上來……”
“你今天要是爬不上來,你就不是男人。”
……
簫音低聲咒罵著,威脅著,臉一時白一時紅,氣息也漸漸不穩。
夏侯霂那時仰著頭,眼裏倒映著她的臉,驀然笑了。
這個凶女人!
夏侯霂忍著腰部劇痛,雙腿在水下拚命一踢,整個人突然爆發出巨大力量,連著簫音被他盤帶著一起往坡上衝,兩人滾掉進汙泥裏,卻是安全著地。
死裏逃生,驚魂未定,簫音渾身哆嗦著,兩手死死抓著人,夏侯霂後頸上有她剛才拚命勾住他,摳出來的一道道血痕。
渾身是泥的兩個人,緊緊地抱著,抱在一起,劇喘著,顫抖著,把臉埋進對方肩窩裏。
抱了很久,很久,抱得很緊,說不出一句話。
“你這個凶女人……”
“閉嘴!誰凶了,你就不是個男人!一肚壞水……當初不是說看不上我這窮鬼麼,又為什麼背著我做那麼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