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營子咋了,他們再牛逼不也是一幫老帽子,還能開拖拉機過來幹咱們啊。”孫天寶撲哧一樂,甩甩手沒把馬營子一群農村人沒當回事兒,這年頭市裏就是瞧不起農村。
“不是,二寶他老舅是馬營子村長,劉芯的牌局兒就在馬營子,平時局兒裏麵的事兒都是二寶他老舅帶著村裏的人操辦的。”
聽完李明說完,一眾人沒人吭聲,咋咋唬唬的孫天寶也不吱聲兒,目光看向了陳瑞。
陳瑞麵色也不太好,讓他們沉默的名字劉芯在宣城可不簡單。
劉芯是宣城有一號的混子,平時放局油水不是一般大,身邊小弟也不少,典型的錢多人多,平時在市裏很少有人不給他麵子。
鐵路,汽車站一直都是小偷油水最大的地方,難怪二寶能在鐵路立足,看來後麵少不了劉芯的幫襯。
“沒事兒,我把二寶打了,但店也被砸了,說起來也是平了,就算劉芯來找我,大不了賠他幾個錢兒。”
陳瑞看兄弟們都沒說話,他頓了頓,安撫眾人,劉芯這個名兒在宣城挺唬人,他不想大家因為他的事兒提心吊膽。
“劉芯多個幾把,不也是倆肩膀扛個腦袋,敢來我他媽就砍他。”孫天寶一臉不服一副你們都怕劉芯,我可不怕的模樣兒。
“先都回家吧,大過年的飯店也沒法裝修,過幾天再說吧。”陳瑞沒搭理頭腦簡單的孫天寶,站起身讓眾人回去。
說完大家都沒走,要幫陳瑞把飯店收拾收拾,不然他一個人肯定忙不過來,但推著眾人出了飯店,把飯店門鎖上自己也溜達著回了家。
陳瑞的家在市區北大街的一處小院兒,早些年他父母離婚,他媽跟著娘家回了南方,十多年沒聯係,就剩他跟他爹倆人。
說起來他爹陳朝陽一沒學曆二沒工作,能結婚生子過的滋潤都虧有個好家庭。
陳朝陽他爹,也就是陳瑞爺爺家裏有點兒積蓄,這麼多年陳朝陽就靠老底兒活著,但老底兒挺厚,過挺瀟灑,甚至還有錢資助兒子開個小飯店。
“你這小子,大年初一晚上都不回來,讓老子自己在家,你可真孝順。”看見陳瑞回來,提著鳥籠兒的陳朝陽調侃道。
二人的關係不像尋常父子那般拘束,反而更像是哥們,平時插科打諢樣樣不少,除了當年陳瑞高中輟學陳朝陽揍了他一頓,平時就沒怎麼紅過臉。
“咋了,跟人打架了?”陳朝陽看見了陳瑞臉上的傷,知道這是跟人招呼起來了。
“昨兒進局子了?”陳朝陽以為昨晚上沒回來,是因為自己兒子打架進派出所了。
“沒進去,就是跟路邊的小混混打起來了,打完去天寶他家又喝點兒。”
陳瑞沒打算把事情告訴陳朝陽,劉芯的實力他清楚,自己父親根本幫不上忙,而且別看陳朝陽平時吊兒郎當,其實特別挺自己這個兒子。
把這事兒說出來,隻會讓陳朝陽擔心自己。
“你這小子,多虧我知道你不靠譜,看你七八點還不回來去你馬叔那兒了,要不大過年的老子自己過了。”陳朝陽拿起癢癢撓抓了抓後背,躺在院裏的太師椅上聽起了收音機。
陳瑞沒說什麼回了屋子,昨天一夜沒合眼,現在累的不行,回到了家終於有了幾分安全感,可以安安心心睡會兒了。
‘咚咚咚’
吊鍾把陳瑞吵醒,睜開眼睛發現已經是中午十二點了,揉了揉眼睛走出屋子,發現陳朝陽已經不見了,估計是又去誰家蹭飯了,自己這個爹天天神龍見首個見尾。
陳瑞拿香皂洗了把臉,穿上大棉襖走了出去,發現洗個臉的功夫天空飄起了雪花,這也是過了年的第一場雪。
孫天寶家離的不遠,陳瑞打算先去他家待會兒,不知不覺雪已經越下越大,陳瑞後悔沒把陳朝陽的貂皮帽子戴上,這會兒兩個耳朵凍的發疼。
一進孫天寶家的小院兒陳瑞趕緊衝進屋取暖,發現陳斌和周天雲正坐在床上跟孫天寶打撲克。
“凍他媽死我了。”陳瑞烤了會兒火坐到了陳斌邊上扒起了眼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