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北王乃外男,怎麼說也輪不著你親自接待,更何況誰人不知你將是我沈奕的王妃?青書,你如此聰慧,該有的回避之禮不可能不懂!”昭王沈奕麵色不佳,強忍著心中的不快沉聲道。

宋青書緊了緊拳頭,輕哂一聲,“臣女這還沒嫁給您呢,就要被當成金絲雀圈養起來?殿下,臣女是人,不是您的獨有物。”

自從穿越到這個時代後,宋青書一直竭力勸誡自己,不要妄圖以己之力改變這個封建社會,隻能不斷的適應。

可真當如此真實的被當做一個物品看待的時候,宋青書不免有了失去自我的恐慌感,嘴上便忍不住回懟。

沈奕沉默片刻,隨後道:“本王隻是希望你能把本王真正的放在心上。”

說完出聲叫停了馬車,掀開簾子拂袖離去。

馬車瞬間變得空蕩起來,宋青書輕靠在車壁,一種無力感席卷而來。

等到馬車即將行入熱鬧的街巷時,突然一陣馬蹄聲傳來,很快定北王的聲音出現在車窗一側。

“是宋青書宋小姐嗎?”男人低聲詢問。

宋青書一驚,“是。定北王殿下有何事?”

“成衣鋪子的事,本王想和宋小姐請教一二,不知小姐何時得閑?”

聽見這話,宋青書先是呆愣住,隨後欣喜若狂,“此刻便有!”

定北王開懷一笑,“行,那本王先行一步,在洛晏樓天字號廂房恭候宋小姐大駕。”

“何不一同而入?”宋青書問。

“怕皇兄知道了生氣,”定北王揶揄一句,隨即又趕忙正經補充道,“可別當真,皇兄不是這般小氣之人,說笑罷了,不過是怕有些多事之人看見,難免對宋小姐有口舌非議。”

宋青書忽而眼眶一熱,沒想到這位常年在外征戰的鐵血王爺竟然心思如此細膩,還知曉世間女子不易。

“多謝王爺,那青書隨後就到。”

“行。”定北王爽快應聲。

隨後便揚鞭策馬而行,噠噠的馬蹄聲逐漸融入鬧市街巷,很快沒了蹤影,任誰也不知道,定北王和宋青書私下會過麵。

——

益州春季多雨,淅淅瀝瀝的小雨連著下了三天還不見停,處處都透著一股子潮氣。

而久處潮冷天氣中,一個不注意竇璿玉便著了涼。

“咳咳,”喉嚨裏的癢意實在是克製不住,竇璿玉便側過頭悄悄咳了兩聲。

沈召從書折中抬起頭,看著她皺起眉頭不舒服地輕晃了一下腦袋,“染了風寒?”

“應該是,晚點奴婢去吃點兒藥丸子就行。”

竇璿玉沒想到,那天晚上之後沈召這個病秧子沒惹上風寒,她這個健健康康的人卻病上了。

沈召聞言當即放下書折,“讓如柏來替你,你先下去歇著。”

此話一出,竇璿玉如蒙大赦,二話不說就行了禮,“那奴婢就先退下了,免得讓殿下過了病氣。”

她現在真是恨不得馬上飛奔到床榻上躺著。

就在她要轉身快步離開時,沈召卻又叫住了她。

“站住。”

竇璿玉滿頭問號的轉身。

隻見沈召手裏拿了個藥瓶子走了過來,隨後遞到她麵前,嘴裏還淡淡道:“本王吃著藥防著,你那點兒病氣過不來。這裏的藥丸子拿去和水吞下,比如柏手裏的好用。”

竇璿玉怔愣片刻,隨即趕忙拿過藥瓶。瓶身還有些沈召手掌心的餘熱,叫她竟有些感動。

但很快她就感動不起來了。

“早點兒好,早點兒回來伺候本王,對了,你還欠著六頁大字,病好後一並交與本王。”

沈召補完刀施施然回到案前拿起書折,那眉目間的溫和落入竇璿玉眼中愣生生將她氣個半死。

之前沈召叫她跟著練字,沒想到真實行下來。

可是……

“怎麼還有六頁?今日奴婢可是寫了一頁呢!”竇璿玉幽怨的指著她那小書桌上擺的紙。

沈召這次都懶得掀眼皮子看她,隻是薄唇輕啟,“你那篇鬼畫符也好意思拿來濫竽充數?”

竇璿玉:“……”

她承認是敷衍了點兒,但也不至於是鬼畫符吧?!

算了,大人不記小人過!

“等奴婢病好後,一定好好練,決不辜負殿下厚望!”

最後幾個字,竇璿玉說得那叫一個咬牙切齒。

然而,誰都沒想到,竇璿玉這一病差點兒把她給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