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天廣的臥房簡樸得很,除了床上鋪的厚實些,其他的不見絲毫奢華。

按之前黃萬檜所吐槽的,這些年朝廷可沒少給益州山匪安撫費,更何況還時常發生山匪入城搶奪官吏家財的事。

怎麼?這林天廣還是個低調的性子?

竇璿玉心下疑惑,但一時之間也顧不了這麼多,隻能先將謹王安置妥當。

“殿下,您別嫌飯菜簡單,如今保命要緊,”山匪們匆匆端進來的菜肯定沒王府的精致,怕謹王鬧少爺脾氣,竇璿玉便勸道。

沈召坐在凳子上沒吭聲,隻是靜靜的望著她擺碗筷的動作。

“嗯?您在看什麼?”

沒得到回應,她便覺奇怪得抬頭看了過去,隨後卻見對方的視線落在了自己的手上。

順著目光低頭一看,手腕上滿是擦傷,方才往外冒的小血珠已經完全凝固,留下暗紅的痕跡,看著有些嚇人。

竇璿玉的痛覺在這一刻恢複了,手腕上傳來火辣辣的刺痛感,先前被各種摔踢造成外傷讓她覺得自己全身上下沒一處好的。

“先上藥吧。”沈召啞聲道。

她也沒推辭,當即轉身去藥箱裏找藥。

然而,由於過度緊張的狀態解除,那些在同林天廣對峙時,被她刻意壓製的負麵狀況此刻爭先恐後地冒了出來。

手無力的抖動著,腿也使不上勁,難言的困倦和疼痛纏住了竇璿玉,眼前一黑,人就往前栽了下去。

沈召本就關注著她的一舉一動,見此眼疾手快的起身將人摟住,再看那張灰撲撲的臉,上麵竟漸漸染上異樣的潮紅。

“竇璿玉?”他眸色微凝,試探著喊道。

懷中人沒吭聲,沈召意識到估計是暈過去了,於是當機立斷將人打橫抱起,大步走向床邊,隨後又小心翼翼地將人放下。

若竇璿玉清醒著,該驚詫於沈召利落的動作和似乎非常健康的身體了。

可她暫時無緣得知,隻能在夢裏和混沌抗爭,嘴裏還不忘呢喃道:“別不是給姐累死了吧……”

正伸手探她額頭的沈召聞言啞然失笑,眼睛裏竟還有一絲晦暗的底色。

也確實累著了。

短短一天,又是落水又是被綁,還親眼目睹了如此殘忍的屠殺,換誰都受不了。

“就再多留你會兒吧。”沈召喃喃自語。

患了高熱,便不能久拖。

思及此沈召立刻走出了臥房,結果一眼就看見了門外本應劍拔弩張,如今卻排排坐在院子門口嘮嗑的倆人。

“老子真服你,那竇姑娘不知情,手下沒輕重也就算了,你腦袋也不清醒?給哥們兒脖子都劃出一條口子了!”林天廣正在往脖子上抹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