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室裏。

謹王正靠在床頭喝藥,兩位婢女分立在兩邊,李羽則麵對床榻一側似乎在彙報些什麼。

竇璿玉在門口磨蹭了一會兒。

右腳伸出去又收回來。

來來回回好幾次。

謹王該不會要噶了她吧?

應該不會,畢竟這人性格挺好的。

不行,要不還是跑吧?反正沒幾個人。

她的這番小動作被沈召盡收眼底。

這下知道怕了?

他還當她膽子多大呢。

“你先下去休息吧,”沈召將藥碗遞給惜雲後,啞著聲音吩咐李羽,“剩下的事暫且交給她與宋媽媽。”

說完就指了指門口的竇璿玉。

“愣在那兒做甚,進來。”沈召看著她道。

一下子成為焦點的竇璿玉硬著頭皮走了進去,與此同時李羽走了出去,走之前還瞪了她一眼。

而惜雲和幼白也對視一眼,意味不明。

“奴婢罪不可恕,請殿下責罰。”竇璿玉一進來便跪了下去。

沈召沉默良久,像是在想怎麼處罰她。

“罷了,”就在竇璿玉要跪不住的時候,沈召開口了,“罰月錢兩月,往後仔細些便是,起來吧。”

不是,老兄。

她這還沒搞清楚怎麼入的職,就被罰兩個月工資啊?!

盡管竇璿玉心裏在滴血,臉上卻是感激涕零,“多謝殿下。”

等到她爬起來後,沈召淡淡問道,“可有別的名?”

嘖。

這是嫌棄她竇二丫這名兒俗氣,讓她自個兒重新取一個呢?

剛好她也嫌棄,幹脆趁機把名兒改回來。

至於名兒怎麼來的,那不是張口就來?

易如反掌!

這麼想著,竇璿玉睜著眼睛就開始說瞎話。

“幼年有算命先生給奴婢取了個名,璿玉,隻是爹娘怕名太貴氣,養不活奴婢,便沒用此名。”

“竇璿玉?”沈召低聲念了一遍,隨後盯住了她的一雙杏眸,“倒是個好名字。”

“奴婢也這麼覺得。”

竇璿玉笑了起來,眼神也不閃躲,任由對方打量。

撒謊最好的方法就是真假參半。

那對便宜爹娘以前給竇二丫弟弟請了道士取名,道士可能腦抽了,給竇二丫也白取了一個。

取的是萱雨。

璿玉,萱雨。

用益州話念起來大差不差。

就算謹王派人去查,也查不出個所以然。

“那就喚璿玉了,往後你便是本王的近身侍女,內院中的大小事宜且由你同宋媽媽共管。”沈召隨意道。

此話一出,竇璿玉的笑容僵在臉上。

這不僅入了編製,還當了芝麻官???

雖說將死之人做事都會隨性很多,但這也太隨性了吧?

就徹底擺爛啦?

也不等她反應,沈召繼續補充,“方才所見的仆從皆是陛下賞賜下來的,你且安排下去,本王累了,都退下吧。”

說完就閉眼假寐,不再理會旁人。

竇璿玉見此緊了緊拳頭,到底是沒發瘋衝上去扇他兩巴掌。

搞了半天給她整了個燙手山芋?

信不過皇帝的人,自己又不敢多得罪,就讓她來安排。

好好好,她賤命一條不值錢。

不過,竇璿玉轉而想到,原書中的皇帝在謹王遷入益州後便再沒管過他,這些個仆從估計隻是做做樣子,怎麼安排問題應該都不大。

這麼一看,她這是白撿了個芝麻官當。

於是竇璿玉的心情頓時明朗起來。

不過,她好像又忘了問謹王自己怎麼入的編……算了,再說吧。

出了內室,竇璿玉重新打量起兩個婢女來。

二人見狀當即行了禮。

“奴婢惜雲,幼白,見過璿玉姑娘。”

“快起來,都是侍候殿下的,不必客氣,”竇璿玉此刻慶幸穿書前古裝劇沒少看,“以後有不懂的還要請教兩位呢。”

說著,就去牽兩人的手。

嗯……摸起來嫩嫩滑滑的。

一看就沒做過粗活呀。

不過聽謹王的意思,是不想讓這倆太近身。

竇璿玉心下有了底,可她到底是臨時上任的,王府裏有哪些活兒,實在不清楚。

又想起方才謹王提到的宋媽媽,當即打算去問問她。

於是乎,她選擇先讓二人去準備稍後謹王用膳洗漱等事宜,至於往後的,得跟宋媽媽商討過再作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