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三字一出,玄先生點頭一應,也明了心中所想。
“那劍上喂有‘九死一生’當年雲帝與七賢王中毒都是因著那劍。”玄先生點頭輕說,眼角一撇桌案上亂放的鐵鏈:“且還是玄鐵所鑄,很有可能,便是散落齊國的八塊地圖之一。”
話落,先生確是一個搖頭。
“口信!”
玄先生皺眉一愣:“你說那劍可能是口信?當年齊王留下的口信?”
先生點頭一應,抽過大掌在一旁早備好的紙硯,刷刷幾筆,勾畫開來。
不到片刻,紙上便顯出了方才那寶劍形狀。
玄先生皺眉細望,確仍是不明。
先生手指指著劍鋒上一處複雜的圖案紋路。
玄先生俯身上前,緊緊盯著。
那處圖案不過指甲大小,先前劍光閃過,確是無人留意,此刻瞧清,先生一聲驚呼:“龍紋!”
這圖案旁人瞧見,便是猜不出其中端倪,但他們不同。
這圖案,刻著同樣圖案的東西,此刻正在七賢王府,正在哦此處離著不遠的小院之中。
玄先生身子一動,破門而出,朝著一旁院落奔去。
屋裏,隻留先生一人,盯著那張薄紙,輕歎。
命運使然,該是龍脈浮出天下的時候了。
該!該!
而此刻,已經釋然開懷的三人坐在臨街的大堂內,用著早膳。
連子碗裏堆滿了他喜愛的小吃,兩手不得空,嘴裏忙得連說話都沒了空閑。
巴爾斯在一旁,眼疾手快,一夾一準,連碗裏都不放,直接送到嘴裏。
瞧著兩個小家夥貪吃摸樣,兩人相視一笑。
連翹盛上兩半碗清湯,置與兩人手側,輕聲提醒:“你們慢些吃,別噎著。”
兩個小家夥連連點頭,手上,嘴上扔是未見停歇。
“你也不是不知道他們稟性。”榮天麟一笑,夾上一塊水晶蝦餃置與連翹碗中:“你也沒吃過少東西,別管這兩小子了。”
連翹無奈一笑,拿起碗筷開始用膳。
吃得正是歡騰的巴爾斯卻似突然想到了什麼,手一停,嘴裏一咽,將頭一抬。
“怎麼了?”瞧著巴爾斯如此摸樣。連翹一問。
“薩仁。”一句輕問:“雲歌叔叔府裏是不是又來了新的客人?”
“為何怎麼問?”連翹一愣。
榮天麟星目裏劃過一幕了然。
“剛才,我在雲歌叔叔院子前遇見你們的時候瞧見一個人一直盯著你們?”巴爾斯點頭一說。
“人?”連翹一笑:“雲歌叔叔府裏不是到處都是人嗎?有什麼好奇怪的。”
“可那人盯著你們看了好久,我從花園過來就一直瞧著。”巴爾斯兩條小眉微一皺,臉上有些擔憂。
這一路而來,他聽得過,說得少,卻也不是無知。他性子比起連子來憨厚一些,卻也是聰明伶俐,早便瞧出了與他一同生活了六年的薩仁和必勒格在榮國身份非同一般。他們處處小心,定是有不少人對他們心懷不軌。
連翹心裏一驚,也是聽出了一端倪。
心裏揣測,莫非六賢王的爪牙早就來了,還將他們先前的話都瞧了去,聽了去。
“有個穿著紫衣的叔叔一直盯著你們看了好久。”巴爾斯又是一說。
連翹一愣:”紫衣?”
巴爾斯點頭。
連翹轉頭一聲輕問:“什麼人,連你都未曾發現嗎?”
按理說,榮天麟武功了得,能有人讓他都察覺不出,那便真正危險。
榮天麟盯著連翹,搖頭,一句輕語“我瞧見了,是戚雲伐!”
第四節
用過早膳,幾人回了七賢王府。榮天麟吩咐了連翹快些休息,便去了他處。連翹拉著連子回院。
眉宇間染上一抹鬱結,一聲輕歎。
轉身,玉指輕撫在院門之上,一推。大門敞開。
“娘親,你早早休息,我就在院子裏練字,你別擔心我。”連子拉著連翹的手輕輕晃著。
連翹含笑點頭,金蓮輕踏,跨進院門,卻在入門時,腳下一緩,身子一僵,直直楞在門口。
本該空空如也的院內,一道紫色身影背聲而立。
聽見聲響,紫色身影一顫,卻仍是背著院門,未轉身望來。
一人背立,一人駐足,兩人之間,隔著幾步空地,卻似隔著一條蜿蜒長河,一條鴻溝。
心裏詫異,轉瞬,卻也了然,他會在此,定是去而複返。
“你來了。”連翹輕語,。
“嗯。”戚雲伐回身點頭。
“要喝茶嗎?”連翹輕問。
“不用。”戚雲伐搖頭。
連子拉著連翹靜靜看著。一時間,都是無話。
“娘親?”連翹輕扯連翹手臂。
戚雲伐神色莫名,一句輕問:“這,是你兒子?”
“是。”連翹輕一點頭。
鷹眼裏神色一暗,瞧著連子麵容,卻是突然一驚。
紫衣一動,幾步竄到兩人麵前,神色驚張。
先前未曾留意,此刻瞧著,卻是一陣心驚。她身邊的孩童,與她摸樣有著幾分相似。瞧著年紀不足七歲。與她容貌相似,又是這般年紀,這孩子,會不會……。
“他,他是何時出生?”戚雲伐收回視線,緊緊盯著連翹,
連翹不知如何開口,她自然是瞧出了,他眼底突現的異彩,他話裏所問。可她要如何回答。
告訴他連子是她親生,是他骨血,是她七年前離府而去時,所帶走有關他的唯一東西。
他如今有妻有家,縱使雲歌說過,他對連心芮不是那般。
她如今也有婚約在身,這話要如何說出口。
連翹知曉隻要她今日一說,連子便能有了身份,隻要她一開口,戚雲伐會信。可到那時,齊國朝堂又將瞬息萬變,若是將六賢王的視線引到了連子身上,她不敢去冒這險。
美目微抬,瞧著眼前鷹眼,心底一軟。
若是和他講明,他會體諒與她,將連子身份隱瞞下去吧。
心裏打定主意,連翹深吸一口氣,紅唇輕動:“連子,他,是……。”
“娘親也不知我是何時出生。”連子小身子一竄,立在連翹麵前:“我是娘親從外拾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