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多久,灌灌轉頭問他:
“那爹爹,今夜沒有睡,明日能不能向書塾告一日假?”
裴渡想了想,答應下來:
“好吧,這次是特殊情況,下不為例!”
等到黎明時分,一聲清脆的哭聲終於從正屋中傳了出來。
“恭喜國公爺,是個小姑娘!”
穩婆的道喜聲在耳邊響起,裴渡一眼沒看孩子,直接進了房中。
屋內已然收拾妥當,還點上了安神的熏香。
謝梔躺在床前,一臉虛弱。
“阿梔,辛苦你了。”
裴渡替她整理好額前的碎發,將被衾往上掖了掖。
灌灌看過嬰兒,哼哧哼哧地跑進來:
“阿娘,小鳥妹妹好小!和小貓兒一樣。”
見他站在床前,把裴渡擠開,謝梔卻想起灌灌剛出生的場景。
“你剛出生的時候,比她小許多呢,就像……就像一個小胡瓜!”
灌灌笑得十分開心,可看了一眼爹娘,又問:
“阿娘,那你更喜歡小鳥妹妹,還是灌灌?”
謝梔不假思索地回答:
“阿娘喜歡灌灌。”
“但是這裏隻有灌灌和小鳥妹妹是同類,沒人喜歡小鳥妹妹,灌灌要喜歡小鳥妹妹,好不好?”
“好!灌灌也喜歡娘!”
灌灌聽到這話,很爽快地答應下來。
他已然自動把小鳥妹妹劃分到自己的陣營,就和曾祖母給她找的那些伴讀一樣。
等到後來,他發現闖禍時可以用小鳥妹妹擋槍,就更喜歡她了!
……
新歲已至,本就熱鬧的仰山台,又多添了一個小姑娘。
謝梔和裴渡養孩子一貫地隨心所欲,把小鳥妹妹也放在後罩房,讓乳母照料。
小鳥妹妹住在灌灌隔壁,灌灌每日一下學便去看小鳥妹妹,日日同她說話。
雖然小鳥妹妹不會說話,但灌灌熱情依舊,整日樂此不疲地在她耳邊叨叨。
正屋中,兩人的耳根子都清靜了不少,偷得浮生半日閑,在暖閣中支起小爐,一同賞雪,吃羊肉鍋子。
“你剛出月子不久,飲食還要多加注意些,茱萸粉這些辛辣的東西,不要再加了。”
謝梔喝下一口湯,注意力卻落到了窗外的雪景上,沒來由地道:
“這雪,和從前好像啊。”
裴渡同樣朝外看去:
“像,但不一樣了。”
隔著茫茫輪回,兩人永遠都不會知道,
縱然對方早已換了天性,他卻依舊一見傾心,無法自拔地愛上了她。
而她背負神靈的箴言,跋涉過萬水千山,同樣與他重新相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