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的日子並不簡單。塔娜在資金上並不缺乏,但是她缺乏的是周圍環境的適應。

雖然,她可以很快的融入現實的生活。可是,她有些無法適應當下的愛情生活。

當愛情的種子在心田之中生長後,是需要澆灌的。如果不澆灌它不會死去,反而會變本加厲的折磨著自己。唯有見到愛人,唯有見到項東,才能讓那愛情開花……

她懂,都懂。

隻是,作為一個女人,那點自愛還是有的。她清楚的知道項東為什麼不主動找她的原因。她很清楚……他有個穩定的家。

上海的冬天雖然溫度不是很低,可是這種南方的濕冷與北方的幹冷差別太大了。第一次在南方過冬,塔娜顯然還是不怎麼適應的。

蓋著那些被子都感覺濕漉漉的,最終在一次陰雨之後,她還是感冒了。

高燒不退的她躺在宿舍的床上,渾身的難受讓她想念自己的家鄉和親人。可是,這裏是上海,沒有一個親人在身邊。

人在生病的時候,特別的脆弱。

這種脆弱也源自內心的那種思念,她想念項東了。想念那個給她溫暖,讓她怒放的男人。

她第一次撥通了那個電話。

當項東出現的時候,塔娜已經在醫院掛上了點滴。

項東拎著一袋蘋果出現在病房的時候,塔娜莫名的就感覺到了周身的溫暖。

“好點了嗎?”項東坐到一邊拿出蘋果邊削蘋果邊問。

“難受呢……”她如實說。

同時,她也生怕說輕了,他會走掉,再也不來。

項東看著床上的塔娜,看著那蒼白的臉,心裏有些痛。他是在刻意的回避著她的。

他現在快四十歲了,事業有成,妻女都在身邊,他不想因為她破壞了自己的生活。

可是,不知道為什麼,當接到她的電話的時候,他還是跑來了。他抵擋不住那種……那種細如雨的情絲蔓延。

連續的打了三天的點滴。塔娜的身體好了很多。

項東這幾天也嗬護備至,為她熬了雞湯,陪在她身邊不讓她孤單。

塔娜的病情已經好轉,又待了兩天,可是自己的臉色愈發紅潤起來,想騙他都騙不了的隻能出院了。

“今天過年回烏蘭嗎?”項東問。

“不想回去,太遠了。來回的很麻煩。”塔娜收拾著病房裏的東西說。

“哦,不回去也好。今天是千禧年。上海估計會很熱鬧的。”

“是嗎?”塔娜淡淡的說。臉上,有絲不易察覺的傷心。

她清楚的知道。他的年夜飯是要陪在家人身邊的。

……

臨近過年的時候,他給塔娜的宿舍打去電話。

舍友們都已經回家過年了。空蕩的宿舍裏,塔娜快速的接過電話,他知道肯定是項東的。因為昨天他就在這個點打來了電話。

接起電話之後,還是昨天的那個話題。

“來我家過年吧。你自己一個人,太孤單了。”

“我不去了。真不去。”塔娜聽著那讓人舒服的聲音,嘴角不由的露出了微笑。

“來吧……”

“不了,項東,我真不去了。我去了……會很尷尬的。”她說著,臉上的微笑也慢慢的淡了下去。

轉而又是一副憂愁的小模樣掛在了臉上。

塔娜不知道自己這麼個大個子去到他家後該怎麼稱呼他。叫叔叔的話,就莫名的拉開了距離;叫大哥,似乎在年齡上又不太妥當。

最重要的是,她不想麵對他們一家人其樂融融的景象。

最後,在塔娜的堅持下,項東隻好作罷。

放下電話,塔娜回到濕冷的床上,靜靜的望著外麵灰蒙蒙的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