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平白無故的會有這樣的場景出現在他的腦中?幾年過去了,這些突如其來的記憶已經出現過無數次,是他親身經曆過還是他的臆想,母親從來都沒有向他提過這個疤痕的由來,因為不與母親親近,也不曾問過。難道真的跟那個經常出現在他夢中的女子有關?為何他身邊沒有關於這個女子任何信息?為何他想起那個女子,心口這個地方就會莫名的疼痛?為何他明明有時會被母親感動,卻會厭惡她?
有太多的疑問,但是這麼多年過去了,沒有一個人向他說出真相,木流桑的拳頭握緊,或者說,這些人是不敢說。他整日遊山玩水也隻是借口,不過是想借此找到那個女人。三年了,沒有一點點的線索,唯一的線索竟然隻是他那些莫名其妙零零碎碎的回憶,連一個名字都沒有的背影。
嵐湘拉著他的手,嘴裏說著話,眼中含著淚,但是木流桑一句都聽不見,他隻能看見母親的嘴唇,一張一閉。
嵐湘看見許久不見的兒子,如此耐心的聽著她絮絮叨叨,心裏十分的高興。她本就長得溫柔,如今笑意更是直達眼底。木流桑倒是有些疲憊,這幾年,母親受的罪,其實他也有耳聞。
狼心涯勢力龐大,但也僅限於江湖間,對那些性格怪癖的神醫來說,威懾力並不大。
又想到木心的話,忍住心中的不快,他伸手挽住母親的手,淡淡的說:
“您最近身體還好吧。”
很隨意的一句關心話語,卻讓嵐湘的眼淚撲簌簌地流下來,打在木靈桑的手背上。
“隻要你好,目前沒有關係的。”
木流桑忽然話鋒一轉:“那你為我找到了治療的方法了嗎?”
嵐湘沒想到流桑會過問尋醫的事情,略微愣了愣。
“還沒有,不過目前已經有了線索,母親相信你一定會好起來的。”
“不如,我來告訴你怎麼治我吧。”
不等嵐湘反應,木流桑又淡淡的笑了
“告訴我,哪個女人到底是誰?”
嵐湘並沒有回答他,連一點驚訝的神情都沒有,好像早就知道他會問這個一般。轉頭吩咐了舞羅進來,準備一桌上好的宴席,迎接少主重回狼心涯。
木流桑的耐心被徹底耗盡,收起了他的好臉色。是啊,他怎麼忘了,母親的溫柔,不過是給他一人而已,但是對他身邊愛的人,母親從來都不會手下留情。也許,那個女子也是毀在母親的手上。
果然,狼心涯是不能回來的。上好的佳肴剛擺上桌,木流桑就悄悄地離開了,嵐湘沒有太驚訝,說不失望是不可能的,可她的兒子,永遠都是這樣,隻相信自己的判斷,哪怕他的周圍的所有人都告訴他,沒有那個女人的存在,他還是不依不饒的尋找她。
當年嵐湘的確費盡心機地想要除掉她,在木流桑的阻攔下都沒有成功,現在這個女人終於不在了,換來的卻是他們母子之間長達數年的冷戰。桑兒還不知道真相,如果他的記憶完全恢複,會不會手刃她這個親生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