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夜晚我們終於到了老師的住所,不過這裏似乎和我記憶裏有些偏差,看來在我走後這裏經過一番修整。
弗蘭德將我的行李取下後和卡特一同進入了屋內,我則在回想剛才在車上看到的畫麵,提及到夢妖一詞時弗蘭德的變化值得注意,我需要知道他究竟知道些什麼。
室內燈光明亮頭頂依舊是熟悉的吊燈,隻是現在我看到吊燈總有些犯惡心,看來那場夢對我的影響有些大。
我的老師此時此刻剛從廚房出來,那發白的頭發和胖乎乎的臉龐是那樣的慈祥,他的五官相較擁擠,搭配那沾滿油汙的圍裙顯得格外親切。
看到我的到來他將沾染水漬的雙手在圍裙上不斷擦拭,隨後慢悠悠的走到我的身旁。
“想想已經有兩年了啊,才過去兩年你的樣子怎麼變得這麼憔悴?”
老師的話讓我一時間有些呆滯,我拿出手機打開相機看了眼自己的容貌,我並沒有看出自己有多大的變化,可能手機自帶美顏讓我沒看出來?
見我的舉動老師搖了搖頭指了指自己的眼睛,語重心長的說道:
“眼神,我是說你的眼神,它已經黯淡無光啦。”
“這不是你這個年紀應該有的色彩,吃過飯去和伊森玩吧,你的狀態很糟糕。”
說罷老師便讓卡特和弗蘭德去廚房將晚餐擺好,自己則默默的上樓喊其他人去了,我站在鏡子前無法動彈,老師的話就像驚濤駭浪一般撲打在我身上,回想起前段時間的遭遇我的眼角有些濕潤。
鏡子中的我緩緩抬起左手將眼角的淚珠擦幹,隨後走進廚房一同將晚飯取出,我努力讓自己的內心平靜下來,可不知怎麼老師的一番話讓我的內心受到如此重創,久久不能平複。
我試問自己真的有這麼脆弱嗎?或許吧,但現如今無論是哭泣還是訴苦,這些對我來說沒有任何實質性的幫助,我是這麼想的。
可卡特似乎看出了什麼,慢慢的走到我的身邊詢問我最近發生了什麼事。
“剛才的談話我都聽到了,沒必要勉強自己,如果有自己無法解決的困難,就向我們傾訴吧,雖然給予的幫助可能有限,但總比一個人強的多。”
卡特說完這些話後好像有些害羞,原本那堅毅的目光變得無比羞澀,看到我直勾勾的盯著他後,他連忙躲避我的視線,很像是一個做錯事的孩子。
也對,這些話聽起來好像是某種小說裏喚醒角色的語句,讓我說出來的話,我大概會羞澀的找個洞口鑽進去吧。
或許我真的可以像卡特說的那樣,尋求一下他們的幫忙,然而正當我這麼想的時候一通電話打了進來,沒有來電號碼僅僅隻有一個備注。
“502。”
看到這個備注的一瞬間我愣了一下,隨後向卡特示意自己需要出去接電話,他看到我的舉動後就理解我的意思,自己又回到廚房開始和弗蘭德將晚餐向外擺放。
我離開房屋徑直走向庭院,找了一個石墩就坐了下來,靜寧的夜晚和這急驟的來電鈴聲是那樣的違和,我不知道這家夥為什麼會打電話,雖然我很想將這電話關斷,但我還是接聽了這則來電。
電話那頭一開始比較嘈雜,隨後變得無比安靜,我也聽到了他的聲音。
“算了下時間現在的話您應該是下了飛機並且找到了住所吧,國外的月亮是否比國內的更圓呢?我希望您不要忘記我們之間秘密,如果您認為自己無法控製自己的口舌,現在距離您600米處有一家糕點店,您可以去那裏,我們會將您接回來。”
“如果您有把握控製自己的話,那還請您好好享受國外的新鮮空氣,那祝您早些休息。”
伴隨著“嘟嘟嘟”的聲響,電話就這麼被掛斷了,連同我那僅有的僥幸也被一同掛斷,我腦海裏僅存有的思緒就隻有兩個字——天真。
我實在是太天真了,我居然以為逃到國外就能躲避這群人的勘察,這些家夥究竟是什麼來頭,管轄的範圍居然這麼廣泛?或許我應該聽他們的,拿著這筆封口費舒適的過完下半輩子,就當這件事從沒發生過,然後...
然後渾渾噩噩的過完後半輩子嗎?
這種事情怎麼可能?
怎麼可以!
我望著這部從未在市麵上出現過的手機,心中怨念不斷的攀升,在我拿到這部手機的時候我就應該給他砸碎!我努力克製自己不讓情緒失控,在我的控製下那一股無名火總算是被壓製了下來,思考片刻後我打算明天找個專賣店重新購買一台手機,至於這一台?找個地方給它砸爛,發泄一下我的怒火。
我將手機收起來看著天空那皎白的明月,內心不由一陣嘀咕,他最開始的話很明顯是在譏諷我,想到這裏剛才被壓下來的無名火又湧現出來,搞得我腦袋一陣暈乎,我在庭院待了一會就回到了屋內。
當我回到屋內時候所有人都坐在餐桌上等待著我的到來,他們並沒有問我發生了什麼事,而是讓我趕快過來吃飯,弗蘭德識相的坐在了離我較遠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