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漏網之魚嚴尚之言,應天石一時氣極竟讓段水躲開了數招,段水趁此扯了南玉退到了幾近還楚莊後門,嚴尚挾著應語池快速跟上,段水在慌亂中打量了嚴尚一眼,笑問:“送茶的人便是你小子吧?”沒等回答,隻聽得耳畔有如颶風掠過,應天石的掌風迅猛地蓋了過來。-
那一掌來勢如山崩般猛烈,讓人猝不及防,段水那玩世不恭的笑臉還沒來得及收,已鼓足勁飛出一腳將嚴尚踢開,右手按下南玉左肩,兩人身形同時後傾。-
那掌風隨後在他們前襟一擦而過,雖避開了主力,南玉仍舊震的胸中憋悶難耐,掌風一過,喉間便是一陣腥甜。段水強忍住心悸趁機向後迅速蕩開,口中仍笑道:“應大俠果然好掌力,隻不過令千金也在,下手可得注意分寸哦。”-
事實上,應天石的掌力主向段水和南玉,對應語池,畢竟還是有顧忌的,他顯然已經意識到嚴尚和她是故意演戲來牽製他,沉聲喝住自己的女兒,“語池,給我回去!”-
應語池退到了段水一旁,已自估量了形勢,她緩緩道:“爹,你放了他們,我就跟你回去。”-
應天石怒而不答,隻見圍上來的弟子越來越多。而段水心裏清楚,應天石是絕對不會放他們離開還楚莊的,這次他一人要脫身容易,而要帶南玉、嚴尚一起則難上加難,他不禁懊惱起來,暗暗想著對策。-
南玉看見昔日同門弟子與自己兵戈相向,早已心痛如絞,他自小於莊中長大,錦衣玉食不必說,雖武功不濟,仍位列五弟子之中,在眾門人裏麵同樣受尊敬,但他沒有料到,這些弟子不知道是什麼時候開始向應天石靠攏,而忠心於五弟子的門人都已遭到荼毒,他捂住仍血氣翻湧的胸口沉痛道:“應先生,我還楚莊待你不薄,你為何……”-
“嗬嗬,五公子,你現在已經沒有資格這樣和應先生說話了。”吳森笑著插道:“成王敗寇,這個道理也不懂麼?你們今天是跑不了了。”-
“跑得了跑不了還不知誰說了算!”段水驀地抬頭道,他聲音冷肅幾不如以往,應天石下意識地皺了皺眉,掌間已聚滿了力。而就在同時,段水的招式便至,應天石卻斜眯著眼按兵不動,隻等對方的拳頭於自己額頭尺寸間,才忽而退出後上方數米,從而形成進攻上的優勢,而段水也不傻,一招落空,趁勢追其尾後,他步法有如遊龍攆珠,不緊不慢,正如他所修的武功沉靜如水。-
所有人都不明白,段水此舉無異於在作毫無意義的掙紮,他的確不是應天石的對手。-
吳森得意地冷笑著,等待著段水的慘敗。隻見打鬥中的兩人忽起忽落,幾招之下,優劣之勢已然明顯,南玉和嚴尚不禁替段水捏了一把汗,心急之餘卻也束手無策。-
觀戰的人都看的出,段水的招術忽然急促和狂暴越顯強弩之末,應天石畢竟老道,眼中有一絲嘲弄劃過,雖手下依是從容不迫,但心裏已經是鬆懈了不少,見段水以一招“怒蛟擺尾”分出數掌,當下腳踩北鬥,掌風循循逼上,這幾招相接,段水毫無退意,直赴對方天靈,應天石冷然一笑,聚力相接。嚴尚正道不妙,卻見段水身形忽地轉移,反借對方之力向其腹部擊去。應天石大驚,同時一掌也拍向段水左肩!-
那一掌雖急,卻出其不意,攻其不備,力道著實不小,應天石忍不住嘔出一口鮮血來。“爹!”應語池失聲喊道,見眾門徒簇擁過去,一時紛亂起來,扭頭道:“嚴尚,你帶五公子和段少俠速速離開。”-
“那夫人你呢……”嚴尚猶豫著,而段水已疾步趕來大喝:“走!”-
他受了應天石那一掌時,雖極力後撤減去了幾分力道,仍受了不輕的內傷,所以當趁早逃離。三人撤出後門,分別跳上了門前的備馬,疾馳遠去,眾門人反應隨後追出。-
“想不到,竟讓那小子給暗算了一把。”應天石盤坐在圃墊下調理內息,不慍不怒自忖道:“不過他挨我一掌,恢複不了那麼快,而憑南玉兩個,也掀不起多大風浪,可雖然如此,還是要盡快除掉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