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良將兩人放在榻上,添了一層被褥,轉身走出大殿。
扶蘇不愛被人像監視一樣的守衛,所以他的殿外,侍衛們都遠離幾百米距離。
一隻腳踏出大殿,身後輕風帶上殿門,溫良步履如風,眨眼間離開扶蘇的殿宇。
他要離開鹹陽城,為下一個朝代做準備,還要去尋一尋那些能改變局勢的人,傳授一些讓他們改變局勢的能力。
他向來這麼幹,譬如秦國大將軍王翦,就是他教出來的。
再譬如,趙括……
“……”
呃,他是認真教的,當初他想試試,這個小子,到底是不是一個廢柴。
真是一次恥辱教學,不懂變通的小子,隻學了一點皮毛就跑去打仗了,丟人啊!
但是話又說回來,即便趙括能力強一些,以趙國當年的國力也難贏長平之戰。
“哎!”
長歎一聲。
溫良的影子,出現在那些侍衛眼中,又眨眼消失。
侍衛們揉揉眼睛,隻當是疲憊眼花,繼續恪盡職守。
春雨總在不經意到來。
淅淅瀝瀝,舒緩動聽。
已經是深夜,殿宇中,扶蘇從榻上坐起身,扶著額頭。
“草,好疼啊!”
“那比灌了我多少酒?”
恍惚半晌,茫然後,扶蘇瞳孔忽然一亮,凝滯在眼中。
“我是,嬴扶蘇?”
“我穿越了?!”
……
春雨連下三日。
三日後,初晴。
始皇掃六合,開始第三次東巡。清晨,鹹陽宮內浩浩蕩蕩的大隊軍馬集結。
王賁、王離、章邯、蒙毅、李斯等,這些秦朝的肱股之臣皆在隊伍內,右丞相馮去疾,留在鹹陽處理政事。
扶蘇、胡亥、高、將閭這些公子也留在宮中。
一大早,扶蘇便帶著各位弟弟在車輦旁等待,直到遠處一黑一白攜手到達。
“父上,先生。”
“陛下,溫先生。”
眾人齊齊高喊。
嬴政大手一揮,登上其中一架不起眼的車輦,隨後看向為首的扶蘇,“你為長兄,照看著點弟妹。”
“唯。”扶蘇點頭,隻不過那雙眼睛滴溜溜轉個不停,心裏一陣嘀咕。
“隻說照看好弟妹,沒有說其他的,看來此刻,我還不得始皇重視,或許真如曆史,嬴政誌在長生,想永掌帝權。”
“有心事?”溫良在他身旁輕聲問道。
“沒……沒有。”扶蘇匆忙將腦袋壓低,躬身一拜,“下次再見先生不知道何時,望先生一切安好,身體福康。”
溫良笑了笑,拍拍扶蘇肩膀,登上嬴政的車輦。
一早,嬴政便邀請他同乘一輛車,溫良沒有拒絕。
三十年來,也不是第一次。
東巡隊伍很快啟程,大纛與旌旗飄出鹹陽宮。
扶蘇幾人,這才直起身。
看著遠處影子,扶蘇不禁心中發起疑問:“溫良?如此重要的人物,為什麼曆史上沒有他的記載呢?”
正想著。
遠處下跪的女婢宦官之中,一人跑了過來,至胡亥旁邊小聲說道:“公子,該勤學了。”
扶蘇站在胡亥旁邊,很清晰聽到這句話,目光厭惡中帶著殺氣看向趙高。
趙高餘光注意,嚇了一跳。
心中自醒,想不通到底哪裏得罪了這位大公子。
隻得賠罪退下。
扶蘇心中暗道:“讓大秦覆滅的罪魁禍首,我的第一刀就從你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