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西方吹至的海洋季風溫暖又潮濕,但哈魯撒附近的河流卻為城市攜卷來冬季的最後一絲冷意。從索隆山脈上淌下來的融化雪水彙聚成溪河,如貴族女子挽在肩上的銀色絲帶一樣蜿蜒曲折的從莫爾頓邊境流向哈魯撒,河道接著轉向東南,最終進入龍屹努斯境內,並在那裏形成了一片巨大的湖泊。
與之聯通的護城河中流水湧動,在陽光下泛著粼粼波光。但來自水中和黑月時的涼意還未在光照下消散,瑞加就大步的從臨時住處跑出來。身上套著一件輕便的、夾入小塊方鐵片的雙層牛皮甲,獵人將帶著閃爍金屬環的劍帶扣緊。確保上麵的長劍不會掉落後,奎德人走進馬廄拉出一匹正在不安挪動四蹄的高大戰馬。
“走,讓我們看看是誰想要傷害希拉格的勇士。”奎德人從旁邊馬童手裏拽過一張厚氈毯披上馬背。將另外一柄長劍卷在氈毯中後,獵人才爬上戰馬並且雙手拉緊韁繩掉頭。來自斯帕因部落的奎德戰士們也都登上馬背,跟在瑞加身後騎出了酒館大門。
部落戰士全副武裝的樣子好像是要去戰鬥,而奎德族的好戰性格讓一些渡鴉與白獅族人也跟著騎馬趕過去。唯一害怕又擔憂的就是百夫長,他知道自己阻止不了這些狂暴的野獸,因此隻能急匆匆趕往龍屹努斯軍團長的住處。不過慌亂騎兵明顯忘記軍團長已經去了哈魯撒執政官那裏,他們應該在討論著坐船進入龍屹努斯北境的時間。
高大健壯的戰馬在狹窄街道上撒開四蹄,披頭散發的奎德人高呼著讓市民讓開道路,但擺在旁邊的攤鋪還是被搞成一團糟。人族商人販賣的食物、牲畜籠和小飾品被撞翻在地,然後由戰馬的鐵蹄碾過。
數量超過接近四打的凶悍奎德人如長蛇一樣趕往酒館,在身後拖出一道厚厚的黃色塵雲。攜帶著武器的蠻族戰士讓一些哈魯撒人看出事情的不妙,於是幾個居民立即趕往了城衛軍駐地。但他們在彎曲、狹窄又擁擠道路中的緩慢速度卻讓那些傭兵為魯莽付出了代價。
瑞加很快就遇到了往酒館撤退的族人。三四個奎德戰士在街道上戰鬥著後退,而包圍他們的是一大群人族傭兵。加爾剛猛烈揮舞著手中的長木棒將敵人逼退。他額頭上那道一寸長的傷口依然在不停的流出黏稠血液,讓眼睛受到幹擾。這些蠻族武士並沒有使用藏在靴子裏和腰帶上的匕首,但一隊鼻青臉腫的人族傭兵卻舉著刀劍衝上來。哈魯撒禁止城中發生爭鬥,但對麵那些強壯的馬爾斯傭兵已經被怒火衝昏了腦袋。
“卑微的懦夫,承受狂怒者的懲罰吧。”瑞加從胸腔裏發出低吼,然後將卷在馬臀上氈毯裏的長劍抽出來。跟在他身後的武士同樣拔出武器,騎著狂奔戰馬如旋風一樣卷向傭兵。
加爾立即帶著族人讓到一邊,那些正對著戰馬的人族傭兵們也想躲開,但戰馬卻被奎德人抱緊了脖子,隻能筆直的衝過來,將最前麵那些拿著木棒的人族撞飛。
伴隨著戰馬的疼痛嘶鳴,被撞到的傭兵們如破舊袋子一樣飛起來,哀嚎著在地上摔的四分五裂。幾個及時躲過去的馬爾斯傭兵還能夠對飛馳而來的馬蹄揮出木棒,但奎德人的武器比他們更快。瑞加低俯著劈出長劍,看著閃爍著亮灰色的鋼鐵鋒刃如同切開醃狼桃的小刀一樣將頭顱劈開,讓那些‘成熟’的紅色汁水濺射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