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利車連闖十幾個紅燈,在城區時還能咬住牧馬人的尾巴,等到上了城郊高速之後,牧馬人彪悍的馬力開始發揮,一路飛馳著消失在淩寒的視線中。
秦定軍將車停在路邊,淩寒臉色鐵青地下車,走到路邊的護欄邊上,心中驚怒交加。他沒有想到對方已經喪心病狂到這種地步,居然再次使用這種下流手段,打了自己一個措手不及。如今齊靜姝落在他們手裏,下一步自己無論怎麼抉擇,麵臨的都將是進退維穀的兩難境地。
橋下是河麵已經冰凍的海河,有幾個男人在冰麵上鑿洞垂釣,寒風從河麵上吹來,冷冷地浸透身體。原本打算搶先動手的淩寒終究還是慢了一步,現在局麵艱難,想要扳回來顯然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
手機鈴聲響起,看著上麵陌生號碼,淩寒身體一個激靈,壓抑著憤怒接通電話道:“哪位?”
“收手吧。”出乎淩寒意料,打電話來的居然是蕭瀟。
淩寒聽出她聲音中的無奈,皺眉問道:“什麼意思?”
“我很早前就和你說過,這是個無底深淵,跳下去唯一的結局就是萬劫不複,你不相信,要是你當初聽我一句話,會弄成現在這個局麵?”蕭瀟站在窗前,無聲苦笑。
“如果你打電話就是為了跟我說這個,那就不必再浪費彼此的時間了。”淩寒接過秦定軍幫他點著的香煙,聲音很冷淡。
“你以為我是在幸災樂禍?我在你心目中就那樣不堪?”蕭瀟氣得渾身發抖,這個堅強的女孩從來不曾如此患得患失過,原本她還能用不傷及無辜來製約馬紹雲,可是當淩寒觸及到閔建文這條線索後,她已經沒有任何理由來勸說馬紹雲。甚至,她曾經提出解決閔建文,不留後患,但被馬紹雲直接拒絕。當初閔建文在接受馬紹雲的安排時,也留了一個心眼,將這次幕後交易所有資料都保存了下來,藏在一個無人知曉的地方,卻也因此保住了自己的性命。
“你早就知道馬啟武會對付我們是不是?”淩寒沉聲問道。
蕭瀟下意識地點頭,然後答道:“是,不過……”
“不用再說了,蕭瀟,也許你有你的打算,但是你既然選擇了那條路,就不必再介懷我們之間那點微不足道的友情,我們本來就兩不相欠,你也不用心懷愧疚。他們能這樣做,我也可以,大不了魚死網破。”淩寒猛吸一口煙,在凜冽的寒風中一字一頓說道。
蕭瀟帶著悲涼意味的笑聲在電話中響起,她強忍住將要奪眶而出的眼淚,不敢相信地問道:“淩寒,你這是要和我決裂?”
“談不上決裂,劃清界限罷了。”淩寒冷漠地回答道。
“你為了齊靜姝什麼都可以做,可你不知道我為你做過什麼!如果不是你硬要追著閔建文這個人不放,非要觸動他們的底線,事情又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蕭瀟的聲音猛然提高,痛苦地質問著淩寒。
“夠了!”淩寒按捺不住內心的憤怒,斬釘截鐵地說道:“請你轉告他們,如果齊靜姝受到傷害,我保證他們每天晚上都睡不著覺!”
用力地按下掛斷鍵,彈掉手中的煙頭,淩寒轉身走向夏利車,秦定軍跟在他身後,沉默,但是眼神堅定。
他並沒有返回學校,而是讓秦定軍直接將車開到了房家別墅,在這個時候他必須要找房端午出手幫忙,成功救出齊靜姝的把握也會更大。在路上的時候他先後跟薑倫和房子器通過電話,夏利車剛剛停在房家別墅院外,房大少便腳步匆匆地迎了出來。
客廳內,房端午正在跟房明珠聊天,見到幾個年輕人進來,他的目光隻在秦定軍的身上停留了幾秒,然後便繼續向女兒講述著自己的一些往事。房明珠眼睛餘光瞟到走在最前麵的淩寒,便有些心不在焉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