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要用這起事故來陷害齊副市長?”閔小柔雖然單純,心思卻不笨,很自然地聽出淩寒話中的言外之意。
“可以這麼說,當然背後的陰謀家目的不僅是這個,我沒辦法跟你再細說下去。畢竟很多事情,你不知道才能安全地繼續做你喜歡做的工作。”淩寒其實並沒有多大把握,如果閔小柔說出她父親的藏身之處,那迎接後者的必然是法律的審判。
“你想從我這裏知道他的去向?”閔小柔淡淡問道。
淩寒坦然地麵對著她的目光,毫不猶豫地點點頭。
閔小柔沒有生氣,隻是笑容慘淡地搖頭道:“我如果知道他在哪裏,也就不需要跟你打聽這些事情。”
停頓片刻,她又問道:“如果我幫你找到他,那這起事故是不是就要由他來負責?”
淩寒沒有出乎她意料的點頭。
“你倒真的是很老實。”閔小柔被他逗得笑出聲來,病房裏壓抑的氣氛輕鬆些許。
淩寒沒有笑,他隻是看著潔白的天花板,凝重地說道:“你知道我為什麼要插手這件事麼?其實我不認識齊鴻鵠,甚至之前我根本都沒聽過這個名字,哪怕他是副市長。我之所以會管這件事,是因為另外一個女孩。對於你來說,父親就是家裏的天,不管因為什麼原因,隻要失去了父親,家就不再完整。對於她來說同樣如此,而且,她的父親本不應該承擔這個錯誤,因為這是一次赤裸裸的構陷。”
“你應該很愛那個女孩子吧?”閔小柔驀然想到自己的那個他,一時之間百味雜陳,有些恍惚地說道:“這麼短的時間,你就兩次住院,而且傷勢更重,可以想象要調查這件事情是多麼危險,可你依然能笑著麵對,我真的很羨慕她,有這樣一個能夠為自己不懼任何危險的男人愛著自己,該是一件多麼幸福的事情。”
淩寒想到齊靜姝,心頭一陣暖流浮現,寬慰麵前的女孩說道:“其實你也很幸福,至少你敢追求屬於自己的幸福。一個人愛著你,並不意味著他就要去做多麼驚心動魄的大事,也許他在盡力,隻是你不知道。”
閔小柔點點頭,神情依舊有些黯然:“對不起,我的心思真的很亂。你說的道理我都懂,可我看不到明天在哪裏,我不知道要怎麼回答你。”
“其實我們的情況都一樣,我不管明天會怎樣,但是我一定要去爭取,不僅僅是為她,我想讓所有這起事故中被殘害被誣陷的人,都能看到最漂亮的朝陽。”淩寒堅定的聲音在病房裏回響。
“合作?”閔小柔詫異地抬起頭,這件事她父親很明顯不是受害者,她不知道能怎樣合作,難道要自己親手將他送進監獄?那她寧願父親就一直消失下去,這是做女兒的私心,沒有任何人能指責。
“你父親隻是一個經手人,最多隻是一個從犯,真正該受到法律懲處的是那些高高在上的大人物。難道你願意你父親從此生活在黑暗之中?再也不能和家人團聚?難道你忍心看著你的母親就這樣躺在病床上?”淩寒雖然有些不忍心這樣對待麵前幹淨簡單的女孩,卻不得不說,因為這已經不是一起個別人之間的衝突,涉及到太多黑暗,他必須要硬著心腸,必須要通過閔小柔找到她的父親。
閔小柔被淩寒的話刺痛心中最柔軟的地方,捧著胸口,眼淚無法抑製地滑落眼角。
“讓我靜靜,這個事情過幾天再說可以嗎?”終於忍受不住這樣的煎熬,閔小柔站起身,說完這句話便跑出了病房。
望著她匆匆離去的身影,淩寒嘴角泛起苦澀的笑容,秉性善良的他在以前絕對不會做這樣的事情,然而身陷江湖,很多時候已經是身不由己,隻能沿著這條路走下去。
明天如何誰也無法預料,隻是昨天的自己,卻隨著流逝的時光遠去,再也無法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