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你打算怎麼做?”蕭瀟其實很不喜歡這個男人,沒有任何的安全感,因為你永遠猜不透他究竟在想些什麼。
“房端午退出了玉石、網絡遊戲和書畫收藏三個產業,現在將重心放在房地產,想失之東隅收之桑榆,哪有那麼容易的事情。他想將A4地塊打造成河西地區的CBD,借助的無非是去年市委下發的文件,要將老城區重新振興,想法是美妙的,現實則是殘酷的。如果A4真的能做成CBD,他以為三十個億就能拿下來?”馬紹雲靠在老板椅上,輕描淡寫地說道。
“你是說,A4地塊根本值不了那麼多錢?”蕭瀟心中震驚,前段時間鬧的沸沸揚揚的黃金A4地塊她自然知道,原本蕭家也想插上一腳,隻不過當馬紹雲找上門後,她當機立斷地放棄了這個項目。
“現在還不能說得太細,過段時間你就會明白,我要做的不過是點燃這個火苗罷了,這次足夠讓他元氣大傷。到時候我們兩家聯手,進一步打壓他在津門的市場占有率,一點一點蠶食他的商業帝國。”馬紹雲從不懷疑自己的能力,對將要發生的大戰同樣胸有成竹。
這原本是個令人開心的消息,蕭瀟卻沒有半點興奮神色,她隻是忽然想到了那個平時很隨意但是做事極認真的家夥。
被人掛念是件很美好的事情,尤其是對此事躺在病床上的淩寒來說。據醫生所說,如果不是當時他下意識地偏過身子,熊瞎子的那顆子彈就會直接命中他的心髒,那樣就是大羅金仙也救不回來了。雖然如此,連中兩槍的他還是很危險,在急救室裏足足搶救了六個小時,那位在北方醫界可稱泰鬥的外科主任大夫出來的時候已然脫力,休息了大半天才緩過勁來。
柳青瓷一直守到手術完成,確認淩寒沒有生命危險之後才離去。讓寧泉和刀疤很奇怪的是,從來不會聽別人勸告的柳大小姐主動提出要回北京一趟,這讓心中忐忑的刀疤輕鬆不少,連帶著對醫院裏的淩寒也有了幾絲好感。
齊靜姝第二天陪在薑倫的陪伴下來到醫院,小妮子雖然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但是看到淩寒胸前包裹得嚴嚴實實的紗布還是掉了不少眼淚,等某人醒過來時,她那雙漂亮的眼眸已經腫得和桃子一樣。
若說思維敏捷言談犀利,淩寒自忖還算說得過去,可是麵對姑娘這欲語還休的責怪眼神,他唯有向鴕鳥學習,不是不想說,是怕嚇著這個單純的女孩。刀光劍影,血雨腥風,懲奸除惡,仗劍天涯,也許很多年少的孩子都有過這樣的夢想,也無數次地幻想過自己就是電影裏的主角,一刀砍下惡人的頭顱,再淡淡地說一句“取你狗命不過探囊取物”,多瀟灑從容,再配上一襲白衣一葉扁舟,多飄逸風流的畫麵。可當現實擊碎夢想,自己柔弱的身軀對上暴徒手中滴血的鋼刀,還有多少人能鼓足勇氣說出那三個字,我不怕?
敢於懸崖撒手,才是真正的勇氣。
這件事他不說,齊靜姝也不會問,聰慧如她,怎麼會猜不到槍傷背後的驚心動魄。如果不是因為自己的父親,她和淩寒隻是一對大學校園裏最普通的小情侶,一起上課一起吃飯,偶爾逛街看電影,花前月下的時候享受著屬於彼此的甜蜜。
撫摸著他身上緊繃的紗布,齊靜姝很想告訴他,不要再查下去,不要再受傷,我不想看著你變成這樣,不想一邊哭一邊還要笑著奔跑。
可她說不出口。
艱難地抬起手,淩寒捧著她日漸消瘦的臉頰,心疼地說道:“我沒事,別難過。”
齊靜姝任由眼淚滴在他的手上,癡癡地說:“很疼。”
“不疼,乖。”淩寒勉強露出一個笑容,輕聲寬慰道。
“以後我要和你在一起,我知道會很危險,但是我隻想站在你旁邊守著你,如果一定要受傷,我希望那個人是我。”齊靜姝慢慢伏下身子,冰冷的臉蛋貼在淩寒的胸口,低聲呢喃道。
淩寒輕撫她柔順青絲,不再說話。
(一邊趕車一邊碼字,求票票撫慰俺純潔的小心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