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有情人終成眷屬(全文完)(2 / 3)

“南喬,你……你怎麼會想到這樣深遠?”

聽到她的話,便是向來自以為看透了這些後人的謝老夫人,忽然也覺得,自己根本就不了解他們。

“祖母,難道你們忘了,我從小就是跟著爹爹在軍中長大,又最是喜歡下棋,這落一子而觀全局的本事,便是爹爹,也不見得能敵過我。”

謝南喬為了能夠去戰場,便又說道。

等她說完了這些話,謝南風和眾人互相交換了一個眼神,最終還是拒絕了她的提議。

“妹妹,不管你究竟把話說到了什麼地步,我們都不可能讓你去。”

謝南風眼見她還要反駁,便又搶在她說話之前,道:“行了,妹妹,你還是趕緊回去歇著吧。”

說完,他又看向安然,道:“安然姑娘,還請你好生幫我照顧我妹妹。”

“你們放心吧,我會好好照顧她。”

安然上前,拉住了謝南喬的手,才低聲勸道:“小姑娘,咱們還是先回定國公府之後再說。”

謝南喬看了眾人一眼,略微思量了片刻,才又點點頭。

“既然大哥和祖母都不願意我前去,那我便不去了。我今日出來已經許久,公婆留在家裏必然擔心,我就先回去了。”

謝南喬同眾人說完這話,才又帶著安然,離開了將軍府。

出了大門,謝南喬站在原地,回過頭去,看了一眼將軍府的牌匾,鬥大的字,在冬日寒風裏,熠熠生輝。

“小姑娘,他們都是為了你好,所以才不要你去,依我看,你還是別去的好。”

安然將自己的手臂搭在她的肩膀上,拍了兩下,才又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他們不要你去,你必然是要偷摸著前去的,小姑娘,你就聽一次話,不要去,好不好?”

“安然,我知道你為我好,但是,在戰場上的人,是我爹爹和夫君,除了我,沒有人能去幫他們。為了我家夫君,我便是死了也甘願。”

謝南喬抓住了她的手,就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唯一的一根救命稻草,“安然,我若是走了之後,京城的一切事情,就要拜托你多費心了。”

見她已經把話給說到了這個地步,安然知道,不管自己怎麼勸她,她都不會再做出任何的改變了,便又道:“什麼時候走?”

“今天晚上。”

兩人長久相處下來,培養出來的默契,足以不需要將一切給說得太過明白,就已經知道對方的想法。

“既然你已經決定了,就大膽的去,我會幫你照顧好京城的一切。”

安然拉著她,往定國公府走了,“小姑娘,你可得照顧好自己還有肚子裏的孩子啊,我還等著做小寶貝兒的幹娘呢。”

“你放心吧,你隻需要準備好給孩子的見麵禮就行。”

謝南喬同她說著逗趣的話,故作輕鬆的笑道。

……

亥時三刻,萬籟俱寂。

謝南喬背著一個包袱,換了一身男裝,趁著夜色,飛身翻出院牆,逃出了定國公府。

後門的巷子裏,早已有一匹馬兒在等著她。

而牽馬的人,正是賀叔。

“少夫人,你果真要獨自前去冒險嗎?”

賀叔將馬兒的韁繩遞到她手裏的時候,還是忍不住問道。

“我必須去。”謝南喬將馬兒接過來,才又囑咐道:“賀叔,爹娘那裏,我已經給他們下了藥,今晚必然不會醒來,等明天一早,他們醒來之後,還請你幫忙為我解釋一番。”

“少夫人客氣了,你交代的事情,我一定為少夫人辦到,少夫人,你也一路小心。”

賀叔說完,轉身回了府。

謝南喬也拿著馬鞭,在馬兒的屁股上一抽,趁著夜色,離開了京城。

在京城外麵的馮家村,正有一群人等著她。

她並沒有將糧草直接露出來,而是假扮成了販賣布料的商人,至於那些隨行的人,也都是先前爹爹的舊部下。

見到她來了,眾人才趕緊列隊迎接。

“二姑娘,所有的東西都準備好了,我們隨時可以出發。”

其中一人,站出來對她說道。

謝南喬下了馬,又檢查了一番那些貨物,才道:“諸位叔叔伯伯,我原本不該為了此事讓你們也跟著冒險,但我如今別無選擇,前方戰況緊急,這些糧草,我一定要送到前方才行。”

“二姑娘,我們這些人本就是在戰場上廝殺過的,本來就是謝將軍的部下,現如今謝將軍已經上了戰場,我們又怎麼能袖手旁觀?

於公,我們應該追隨將軍一起在戰場上保家衛國,於私,二姑娘既喊我們一聲叔叔伯伯,我們又是看著二姑娘長大的,自然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二姑娘獨自去冒險。”

又有人說道。

“諸位叔叔伯伯的恩情,南喬銘記於心,倘若能從戰場上平安回來,南喬必然好生酬謝諸位叔叔伯伯。”

謝南喬又說道。

“好了,二姑娘,咱們不能再耽擱,還是趕緊走吧。”

眾人說完這話,便趕緊跟著她,離開了。

等第二天,宋恒和鄭芸醒過來時,才發現,謝南喬早已不在家裏。

鄭芸在知道這個消息之後,心頭一急,差點兒暈倒,但一想到謝南喬失蹤了,她又堅持著,派人到處去尋找。

最終,還是賀叔,走到兩人麵前來,說出來真相。

“老爺,夫人,你們不必這樣麻煩,繼續派人去尋找少夫人了。”

賀叔站在兩人麵前,低著頭,說道。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你知道少夫人去了何處?”

宋恒聽到賀叔的話之後,心裏也大概猜到了七八分,隻是他還是有些不願意相信。

鄭芸聽說他知道謝南喬的下落,又趕緊追問道:“你倒是趕緊說啊,南喬她究竟去了哪裏?”

“回稟老爺夫人,昨天晚上,少夫人已經連夜出了城,去了戰場。”

賀叔隻好如實交代道。

“去了戰場?”

聞言,鄭芸終究是堅持不住,身子一軟,直接坐在了身後的椅子上。

“老爺,現如今南喬正懷著身孕,她怎麼能獨自去那樣的地方?你趕緊去把她給追回來啊。”

“追不上了,少夫人是騎著快馬連夜趕路。”

聽到鄭芸的話,賀叔又補充了一句。

“你既知道少夫人要走,為什麼不攔住她?”

鄭芸紅著雙眼,看向賀叔,質問道。

“你何必為難他?南喬本就會武功,又是鐵了心的要去,莫說是他攔不住南喬,便是你我,不同樣也是中了她的圈套?”

宋恒無奈的低下頭去,歎了一口氣,“咱們這個兒媳婦啊,可比我們想象的聰明得多。”

“我的南喬啊……”

鄭芸再也忍不住,撲進了宋恒的懷中,哭得肝腸寸斷。

“好了,夫人,現在不是該哭的時候,咱們還是想象,要怎麼和將軍府的人交代這件事吧,南喬到底是在咱們定國公府失蹤了,將軍府到時候找我們要人,我們從哪裏將她找出來?”

宋恒在她的背上拍了拍,才又說道。

“你說得對,事不宜遲,咱們現在就去將軍府。”

鄭芸坐直了身子,趕緊擦幹了眼淚,抓著宋恒的手,便拉著他,出了定國公府。

……

兩人趕到定國公府的時候,時辰尚早,謝家的眾人,也都才剛起床。

聽到仆人來稟報,說是定國公夫婦親自登門了,薑嫵和謝老夫人第一反應,便知道是謝南喬出了事,便趕緊趕往了正廳。

等一家人都到齊了,謝老夫人才直接開門見山的問道:“親家公親家母一大早突然前來,所謂何事?”

在沒有親口聽到兩人將事情給說出來之前,他們的心裏,到底還是帶了幾分僥幸。

“我們前來,是特意賠罪的。”鄭芸看向屋裏的眾人,歎了一口氣,才道:“說起來,到底是我對不住你們,所以,才沒有看好南喬,她……她竟然……”

“她逃去了戰場?”

不等她將話給說完,薑嫵頓時便將她一直說不出口的話,給說了出來。

“對。”鄭芸點點頭,又有些詫異的看向她,道:“你怎麼知道?”

“昨天,南喬回來了一趟,當時她就求了我們,說一定要去戰場,但當時我們都沒有答應她。沒想到,她到底還是自己跑去了。”

薑嫵在桌上拍了一下,才又急又氣的說道:“我就知道,這孩子一定會自己跑出去,她啊,從小就是這樣,隻要是她已經決定的事情,沒有人能夠攔得住她。”

她的話剛說完,謝南風又從外麵著急忙慌的跑了進來。

“娘,我方才聽說,妹妹將爹爹先前的舊部下給帶走了。”

剛跑進屋裏,他就開口說道。

說完,才發現同樣坐在屋裏的宋恒和鄭芸。

“我們都知道了。”薑嫵搖搖頭,才道:“若是照你這樣說來,南喬並非是獨自前往,倒也不必太令人擔憂。”

“這孩子,我原以為她是最令人省心的,卻沒有想到,她一旦闖了禍,那才是捅破天的大麻煩。”

謝老夫人氣得連連深吸了好幾口氣,才將自己胸口的鬱結給吐出些許。

“我們現在能做的,就是好好的留在京城,等著他們回來。”宋恒看著這一屋子的人,道:“你們放心,倘若有任何的風聲,我一定會告訴你們。”

“如此,一切的事情就要拜托定國公了。”

謝老夫人又對他微微頷首,說道。

將謝南喬的事情都說明白了之後,兩家人現如今能夠做的事情,也就隻有安安心心的留在京城,等候著那邊戰場上傳來的消息。

……

而另一邊,謝南喬在離開了京城之後,就再也不敢在路上耽擱了片刻,可即便如此,在路上緊趕慢趕,終於還是搶在許冠清的前麵,率先一步趕到了軍營。

看得出,前麵幾場交鋒,東耀國的這些將士都沒有討到太多的好處,尤其是在這樣寒冷的天氣裏,他們又是缺衣少食的情況下,整個軍營裏的士氣,皆顯得有些不足。

謝南喬為了不引起內奸的懷疑,所以去軍營的時候,並沒有將帶來的那些糧草給送過去,而是獨自一人,去了軍營門口。

看著突然出現在軍營門口的陌生人,當即便有人上前,將謝南喬攔住了。

“軍營重地,閑雜人等,趕緊離開。”

那人將手中的長矛對準了她,說道。

“這位軍爺,麻煩你去通報一聲,就幫我把這個東西,交給謝將軍。”

謝南喬從懷裏掏出一枚鐵牌,交到了士兵的麵前。

士兵聽了她的話,將那枚鐵牌接過去一看,才發現那枚鐵牌上,竟然畫著的是謝家的紋樣。

“你是謝將軍的什麼人?”

士兵問道。

“我是謝將軍的小女兒。”

見士兵認出了那枚鐵牌,謝南喬也沒有再隱瞞自己的身份。

“哦,原來是二姑娘,小的有眼不識泰山,還請二姑娘見諒。”

士兵說完這話,還是沒有將謝南喬給放進去,隻是看著她,麵帶難色的說道:“二姑娘,可這裏到底是軍營重地,你還是需要在此稍等片刻,我們進去通傳一聲之後,得了將軍的命令,才能放你進去。”

“軍營裏的規矩,我都明白,有勞了。”

謝南喬微微頷首,道。

士兵見她如此好說話,便也將鐵牌交給了旁邊的一個士兵,示意他趕緊進去通傳。

士兵接過鐵牌,拿著鐵牌便去了營帳裏。

謝長天和宋清衍正在為了糧草的事情而發愁,見到士兵突然進來,又停下了談話的內容。

士兵上前,雙手將鐵牌遞了上去,道:“回稟將軍,外麵有一個女扮男裝的人,拿了這塊鐵牌來,說是將軍府的二姑娘。”

“喬喬來了?”

聽到這話,宋清衍當即起身,上前從士兵的手裏一把搶過了鐵牌。

見到鐵牌上的內容,他才頓時又念叨了一句:“果然是喬喬。”

說完這話,便丟下了謝長天,直接一個人衝了出去。

謝長天看到那塊鐵牌之後,也是坐不住,趕緊離開了營帳。

門口,謝南喬還在等著,突然,隻見一個人影從裏麵衝出來,下一刻,她就落入了一個再熟悉不過的懷抱中。

“喬喬,果然是你。”

他在她的耳邊,低聲呢喃道。

“夫君,是我來了。”

謝南喬鬆開了他,又細細的打量了他一番,才道:“夫君,你瘦了,也憔悴了。”

“咳咳……”

就在兩人說著話的時候,謝長天從軍營裏出來,正看著這一幕,頓時又咳嗽了兩聲。

聽到這聲音,謝南喬趕緊和宋清衍拉開了些許的距離,轉而看向他,笑吟吟的喊了一聲:“爹爹。”

“你怎麼跑這裏來了?”謝長天看見她,臉上並沒有一丁點兒的喜悅,反而又道:“你這簡直就是在胡鬧!”

“嶽父,有什麼話,還是進了營帳再說。”

宋清衍上前,說完這話,才將謝南喬牽著,走了進去。

見他這般護著謝南喬,謝長天也不好再多說什麼,隻好跟在兩人的身後,也一同回了營帳。

營帳裏,隻有三人在。

謝長天坐在主位上,看著謝南喬,臉色一凜,頓時厲聲嗬斥道:“謝南喬,你給我跪下!”

“爹爹。”

謝南喬聽了話,委屈巴巴的跪在了他的麵前。

“嶽父……”

聽到他的話,宋清衍正想勸他兩句,隻是還沒有來得及開口,頓時被謝長天給打斷了。

“清衍,這不管你的事,你不許多嘴。”說完,他才又看向謝南喬,問道:“你可知錯?”

“女兒知錯了。”謝南喬低著頭,乖巧的說道:“我不應該離開京城,來到軍營。”

“你知道就好,現在外頭究竟有多亂,你不是不知道,姑娘家不在家裏好好待著,出來湊什麼熱鬧?倘若你出了什麼事,你讓我們怎麼辦?”

謝長天看著這個女兒,終究還是說不出什麼太過嚴厲的話。

“爹爹,你看我現在不也是好好的,什麼事情都沒有嗎?”謝南喬眼神一轉,才又委屈巴巴的撇撇嘴,道:“爹爹,我膝蓋疼。”

“行了,你先起來吧,等將來回了京城,我再慢慢的同你算賬。”

謝長天的目光,在兩人身上看了一圈,才道:“清衍,南喬,你們夫妻必然有許多話要說,先下去歇一歇。”

“不,爹爹,還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謝南喬任由宋清衍攙扶著,坐在了一旁,才道:“我會前來,是因為得知你們糧草緊缺,但是,朝廷派人押送的糧草,到時候能不能送來都是一個問題,所以,我便做了另外一手準備。”

“你怎麼知道,這裏糧草緊缺?”

謝長天又問道。

“是……葉溪聞告訴我的。”在說出這個名字之前,謝南喬又擔憂的看向了宋清衍,“葉溪聞說,你們這裏不僅糧草緊缺,夫君還受了重傷,在聽到這些消息之後,我就趕來了。”

“是啊,軍中的糧草,最多也就還能堅持兩天,可朝廷押送的糧草,卻遲遲未曾送來,隻怕到時候,也隻是不戰而敗了。”

謝長天歎了一口氣。

“爹爹莫急,我既然來了這裏,那便是為你們解決這個問題來了。”

謝南喬微微一笑,才道:“我早已暗中購買了足夠的糧草,這次,也是請了叔叔伯伯們同我一起,將糧草給送到了這裏。”

“你送來了糧草?”

一句話,讓謝長天頓時激動得站了起來。

“糧草就在城中的薑氏布莊藏著,爹爹你派人去取便是。”謝南喬說道。

“好,好,南喬,不愧是我的好女兒,你也累了一路,先下去歇著,我這就派人去將糧草給運回來。”

謝長天並沒有多追問什麼,對於現在的他而言,隻要有糧草,那便夠了。

“爹爹,那我就和夫君下去歇一會兒了。”

謝南喬還有另外一個好消息,要等著告訴宋清衍,自然再也等不及,拉著他的手,便往外走了。

……

許久未曾見麵的夫妻二人,在回了營帳之後,再也抑製不住對於彼此的思念,緊緊的抱在了一起。

須臾,謝南喬在營帳中換回了女裝,才又走到宋清衍麵前,一下子坐在了他的懷裏,然後抬手,撫上了他的臉,指腹細細的描摹著他的眉眼,突然又像是想到了什麼,趕緊追問道:“夫君,聽說你受了重傷,究竟傷在了何處?現在可好了?快讓我看看。”

“都好了,有江行舟在,這些小傷,算不得什麼。”宋清衍將她禁錮在了自己的懷裏,按住了她的手,才道:“喬喬,你看著倒是比我剛離開的時候胖了一些。”

他並不想讓她看見自己身上那醜陋的傷痕,他不僅是在害怕會嚇到了她,更是害怕她看了之後,隻會更加的擔心。

聽到宋清衍的話,謝南喬噗嗤一下突然笑出了聲,她看著他,反問道:“夫君果真覺得,我變得胖了一些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