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靜這一折騰,當晚就發起了高熱。
她提前喝了一碗驅高熱的藥,隻能讓自己身體沒有那麼難受,但在寶鵑看來,她渾身發燙,麵上的肌膚紅得像是被蒸熟了。
晨起要去給皇後請安時,寶鵑讓菊青先去太醫院請太醫,又讓寶鵲去了景仁宮跟皇後娘娘稟明情況。
做完這些後,她坐在床沿,一下一下用毛巾給安靜擦拭身子,在心裏默默祈求千萬不要燒得太嚴重。
安靜唇瓣一直很幹燥,她張嘴說話時,感覺有種撕裂的痛苦。
輕咽著口水,她微眯著眸看向寶鵑:“我……我想喝水。”
“不許喝。”寶鵑紅著臉少有地說了重話:“您這樣不將身體當回事,還喝水幹嘛?繼續幹著才會病得更重,看起來更讓人憐惜啊。”
“寶鵑……”
被訓了。
安靜有些心虛地眨眨眼:“其實,我還好。”
“好哪裏了?您現在額頭燙得可以直接煎餅了,剛剛您都說胡話了……”寶鵑說著說著便又開始哽咽起來。
她抽噎著擦了擦眼角的淚水:“您繼續這樣作下去,不用您將奴婢趕走,等您作死後,奴婢不走也得走。”
“我……”安靜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說了。
幸好,菊青領著溫實初來了。
“今兒個正好是溫太醫當值。”菊青著急地跑進屋。
溫實初看著床上安靜的模樣,直接擰起眉頭。
“怎麼又……”他搞不懂,安靜為何非要這樣糟踐自己的身體。
給安靜號脈後,他眉尾一挑,詫異地看向安靜:“隻是高熱,小主的五髒六腑卻十分正常,您頭疼嗎?”
“還好。”安靜表示,自己裝病都裝出經驗了。
怎麼可能真的傷到身體。
“臣給您開一些驅高熱的藥物,平日裏您多穿些,應當是受了風寒才會如此。”溫實初像是老媽子一樣叮囑著:“這些日子天氣寒冷,您少出去走動吧。”
安靜要的便是這句話。
麵上好不容易扯出一抹笑容後,她乖巧地嗯了一聲。
溫實初準備離開時,皇後宮中的剪秋到了。
“安常在吉祥。”她走到窗前給安靜見了禮,抬眸打量著安靜,又回眸看向了溫實初:“溫大人,皇後娘娘憂心安常在的身體,請您去景仁宮回話。”
“是。”溫實初老老實實地跟在剪秋身後離開了。
安靜心裏一緊。
皇後在懷疑什麼?
“寶鵑,你跟著去。”安靜沉著聲吩咐道:“我的情況你應該比溫大人更清楚。”
“是。”
寶鵑歎歎氣,幫安靜將被子掖了掖之後才起身跟了出去。
剪秋帶著溫實初與寶鵑到景仁宮時,其他妃嬪們都還在。
其中,有阿哥的熹妃與莞妃坐在了兩側最上首,而膝下無子的敬妃則坐在了熹妃的下首。
溫實初與寶鵑走到屋中給皇後行了禮,便跪在原地。
“溫太醫,安常在的身體到底如何了?為何這小半年來反複生病,太醫院的人都是幹什麼吃的?為何不能做到藥到病除?”皇後沉著眸冷聲質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