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莊的事情安排妥當後,安靜心安了許多。
她不知道能不能改變眉莊的命運,但至少,此刻眉莊是開心的,而且,有了弘曆做保障,成為最後大贏家的勝算大了不少。
天氣越來越冷了,她像是冬眠了一樣,窩在房間內不想出門。
為了躲掉早上的請安,她準備又告病。
夜裏,趁著寶鵑寶鵲不注意,安靜穿著一套夏裝披著披風從碎玉軒後門摸了出去。
她來到了積雪最深的地方,脫掉披風看著那積雪,深吸一口氣後,直直地倒上去。
冰涼的雪順著衣領和衣袖灌了進去,肌膚接觸到積雪時,她實在忍不住,抱著手臂瑟瑟發抖。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覺得渾身都快凍僵了,才緩緩坐起身。
拿過披風準備披上時,月光照在雪地上,她遠遠地看到了一道有些熟悉的身影。
那身影似乎察覺到了她的視線,立馬轉身離去了。
“是誰?”安靜心裏咯噔。
垂首看了看自己的打扮,隔那麼遠,他應當認不出自己的身份。
顫巍著腳回到碎玉軒時,寶鵑已經在四處找她。
看她披著披風瑟瑟發抖的模樣,寶鵑擔憂地走上來,“小主,您去哪裏了?方才在屋內沒見著您,可把奴婢嚇死了!”
“你這不是……還沒死嗎……”到了此刻,安靜都還有心思逗弄人。
寶鵑扶住她時,才摸到她的小手冰涼不已。
“您這是怎麼了?怎麼會這麼涼,您去哪裏了?”寶鵑聒噪得很,在安靜耳邊絮絮叨叨著急地問著。
“噓……”安靜真想直接拿張布條堵住這家夥的嘴巴,拉著她回到房間後,她才泄了那口氣,直直地跌坐到榻上:“去給……去給我準備熱水,我要沐浴,記住,水一定要滾燙。”
一冷一熱,她就不信自己這次不生病。
雖然可以讓溫實初幫自己裝病,可一次一次麻煩溫實初,要欠下太多人情,也會置溫實初於險地。
寶鵑猜出了安靜的心思,說什麼都不肯去。
“小主,您何必呢,身體是您自己的,這樣造作萬一落下什麼無法痊愈的病根,您後悔都來不及,您又不是沒侍寢過,為何現在會如此抗拒呢?”寶鵑哽咽地勸道:“您以前不是也說過,在這後宮中,唯有皇上的寵愛能讓您站穩腳跟,不再被旁人輕視嗎?”
“人都是會變的,我如今覺得帝王之愛也沒那麼重要了,可以嗎?”
安靜的聲音都有些發啞了,她生氣地看著寶鵑,“你又要不聽我的話了嗎?寶鵑,繼續如此下去,我隻能讓你去伺候旁人了。”
她轉過身背對著寶鵑:“我不需要喜歡跟我唱反調的心腹。”
心腹兩個字咬得很重。
寶鵑眼中有淚水掉落,這些日子證明安靜是她能遇到的最好的主子。
若自己被趕出去,去哪裏都不可能會有好日子過。
隻好委屈巴巴地去給安靜準備熱水了。
況且……
小主把她當心腹誒!
聽著她出門的動靜,安靜輕籲了一口氣。
她腦海中閃過黑暗中那道身影,心裏實在疑惑,那到底是誰?為何會出現在如此荒涼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