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舞閣…”連翹看著門上的牌匾,“這倒像是花樓的名字…”
“連翹,以後在王府,不要亂說話。”許清歡提醒她。
連翹吐了吐舌頭。
整個樂舞閣冷冷清清的,竟然連一盞燈都沒有。
“姑娘,我有點害怕。”連翹握緊了她的胳膊。
許清歡看著這個院子,沒有一點亮光,還有一棵大樹,遮天蔽日,確實是有些可怕。
“姑娘!有火光!”連翹壓著聲音輕呼道。
許清歡回頭一看,遠處有熒光閃爍,飄飄忽忽。
“姑娘,那是鬼火!”
許清歡看著那些火苗散發著清幽的青光,眼中卻流下了淚水。
“那裏是亂葬崗,自然有鬼火。”
許清歡輕輕拂去眼淚,說:“誰能想到,王府的後山上會有一個亂葬崗,走吧,找茅廁去。”
兩人一轉身,突然看到一個大燈籠。
“有鬼,姑娘,有鬼!”連翹驚叫一聲,躲在了許清歡後麵。
許清歡也很慌張,但是她還是強忍著恐懼說了一句:“來者何人?”
那燈籠緩緩下移,露出一張臉:“姑娘,我不是鬼,是人。”
許清歡打量了一番,看她的穿著,應該是侍女,便定了定心神:“姐姐是?”
那女孩行了個禮:“不敢,姑娘,我是雲香,是以後服侍您的侍女,按照王府的規格,王妃房中有服侍者十人,掌事者二人。側妃房中,服侍者六人,掌事一人。夫人房中服侍者四人,沒有單獨的掌事,隻有一個總掌事,侍妾身邊服侍者兩人,李嬤嬤就是侍妾姑娘們侍女的總掌事。”
說完,她遞過來一個包裹:“姑娘,這個衣服是李嬤嬤讓我帶給連翹的。”
連翹接過包袱,小聲詢問:“雲香姐姐,茅廁,茅廁在哪裏?”
雲香愣了愣,笑道:“連翹,和我來吧。”
雲香人長得喜氣,說話清楚,幹活利索,帶著連翹一會兒就把房間收拾好,並且說清楚了王府侍女的規矩。
以許清歡這麼多年看人的眼光,雲香是個實誠人。
於是許清歡露出一個天真的笑容,問道:“雲香,咱們王府裏,有幾位側妃,幾位夫人,幾位侍妾呢?”
雲香一邊沏茶,一邊說:“側妃有三位,分別是賢側妃,順側妃,麗側妃。夫人有五位,侍妾,算上姑娘有八個的樣子…”
她說到這裏,猶豫了一下:“是六個。”
隨後便不再說話。
許清歡察覺到她表情的異樣,不動聲色轉移話頭:“那其他人好相處嗎?我是個沒什麼見識的人,有點害怕,還請姐姐多給我說一些。”
雲香連忙說:“不敢,請姑娘喊我雲香就行,不過您剛剛問的,我也愛莫能助。我之前是園中侍弄花草的侍女,每天夜裏工作,白天不能出現在園中,再加上我進府不久,所以殿下的那些妃子,我也認不清楚。”
雲香看著許清歡失落的表情,安慰她:“姑娘莫急,我看殿下待姑娘不同常人,姑娘一定會出人頭地的,說不定很快就是夫人了。”
“雲香,你說笑了,王府女人眾多,我不過一個農家女,隻是殿下一時興起,說不定很快就把我忘記了。”許清歡開著玩笑。
雲香卻十分認真:“姑娘,你是不一樣的。你單獨住了一個小院子,雖然之前這裏是樂舞閣,但是,其他的侍妾都是擠在蘭園裏,每人一間房。單獨的小院子,可是夫人的待遇。”
許清歡微笑了一下:“天色不早了,我們趕緊休息吧。”
雲香又說:“連翹,我們兩個輪流上夜,伺候姑娘,你今天剛來,先去休息吧,我來上夜。”
連翹歪著頭問:“什麼是上夜?”
雲香笑道:“天幹物燥,小心火燭聽過沒。”
“除了燭火,還有主子晚上起夜,都要人服侍,就在廊下守夜。”
連翹對著許清歡吐了吐舌頭,心裏想,以前在妓院起碼還有個床睡,現在隻能睡在廊下,這王府也太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