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聽到一陣尖叫,如雷聲般巨大的尖叫從杜日笙體內響起,這倒出乎糊塗真人的意料,“嗯!什麼來的?”
隻見杜日笙的嘴巴被張得老大,一條光溜溜的東西從他嘴裏滑出,那黏黏的短蛇一般的東西出來後,見風就長,不一會兒就長成了粗一丈的大蛇,身子極大,尾巴極短,這大蛇看上去如同用肉色的泥巴和出來一樣,十分醜陋。
饒是糊塗真人活了六百餘年,卻從沒見過這般怪物。那怪物從杜日笙體內出來後,顯然對那金光特別痛苦,不斷在翻轉打滾兒,糊塗真人見此,一招手把杜日笙招了過來,然後運了個法決,使金色蓮花噴射出來的金光對準醜蛇,那醜蛇顯然抵不住金光的威能,它的身體一下子被擊出了個大洞,倒地而亡。
糊塗真人見杜日笙身上汙穢不堪,連同自己的衣服也玷汙了,他身上元氣一起,便把所有的汙垢都蒸發掉,瞬間兩人都恢複了幹淨。
糊塗真人望了望楚璿,隻見她雙手捂在胸口處,一臉憂心地看著這邊。糊塗真人抱著杜日笙向他走了過去,楚璿也迎了過來道:“糊塗,怎麼樣?日笙好了沒?”糊塗真人道:“救活這小子並不難,隻是你也看見了,怎的無端端從他體內出現一條蛇怪。這倒讓我感到非常奇怪。”
糊塗真人又道:“嗯,這小子休息一天,就會生龍活虎起來了。璿兒,我們都出去吧,我要把這皇劍塔的汙穢都清除一遍。”原來這巨劍塔叫做皇劍塔。
兩人出了皇劍塔後,糊塗真人念了個法決,方才的金靈法陣再次放出金光,與剛才不同的是,這次沒有金蓮出現,整個法陣齊齊放出金光,浩蕩的金光由下而上,把整個皇劍塔都蕩滌了一遍,方才的蛇妖連同它放出來的汙穢,都滅除得一幹二淨。
糊塗真人把楚璿和杜日笙送往弟子房休息後,又命令七塵把犯事的一眾煉藥僮仆全部關押起來,然後便化作一道劍光,趕往穹妙峰鼎華大殿。
不一會兒,糊塗真人來到穹妙峰鼎華大殿,見到了掌門師兄太玄真人,恰好蒼遠真人,曉衫真人,雲海真人,氤韻真人,風展真人這五位首座也在。世間諸位妙真人,鼎華眾首座齊聚一堂,不知何事。
太玄真人一見糊塗真人,捋著胡子,嗬嗬一笑,道:“糊塗師弟來得正好,我正想差人叫你過來,共同商討三個月後的仙林盛宴。不知糊塗師弟和楚姑娘這幾日相處得怎麼樣啊?”
糊塗真人擺擺手道:“那什麼鳥蛋子仙林盛宴,每三年就要來一次,有什麼好稀罕的,不就照例行事而已。師兄,我今日來,還有更重要的事。”
“哦?”太玄真人一聽這話,看了看他身旁的諸位首座真人,笑道:“糊塗師弟這話,實在稀罕得很,隻怕百年也不會來一次。”天玄真人是在開玩笑道,糊塗真人從來不把什麼事放心上,怎麼會有“重要的事”呢。
糊塗真人不理會太玄真人的調侃,徑自把方才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糊塗真人道:“師兄,你想,那‘通天誅滅’法陣有空點一事,就我們幾個才知道,你說一個煉藥僮仆怎麼也會知道?”
太玄真人若有所思地閉著眼睛,捋著胡子,其他真人一聽,臉上也變得正經起來,不得不承認,這一會糊塗真人說的的確是“重要的事”,紫巢沼澤,乃是鼎華宮最最危險與邪穢的地方,自鼎華宮創派以來,曆代祖師一直叮囑,必須得看守好紫巢沼澤!
糊塗真人心中對此有個猜測,他知道諸位首座皆是聰明人,自己能想到的,他們也定能想到。糊塗真人道:“我不相信這個機密是一個煉藥僮仆能自己打探得出來的,定是他無意中獲知的。據我所知,丁偉那小子是六丁輔甲之一的真樞世家送過來的,他還是真樞世家侯長的兒子,將來會繼承真樞世家下一任侯長。”
糊塗真人說到這裏,他心裏明白,五位真人心中都知道自己想要表達什麼,他見五位真人還是沒是沒有表態,繼續說道:“丁偉最大的可能,是從他的真樞世家中無意獲得這一情報。照這樣推來,真樞世家收集鼎華宮尤其是紫巢翟澤的情報所為何事?關於鼎華宮‘通天誅滅’禁製的弱點,天下也就隻有我們幾個能知道,真樞世家怎麼會知道?他們是從哪裏弄來這一情報的?他們弄來這一情報,究竟有什麼居心,他們在打著什麼主意,什麼陰謀!”
糊塗真人越說越激動,他甚至張開嘴巴,從舌頭上取下天煌劍。天煌出世,風雷變色。糊塗真人一臉憤怒地道:“不管他們打著什麼主意,我們不能讓他們得逞。隻要我們斬斷他們陰謀中的任意一環,他們的陰謀就不能成功,就不能做出不利於鼎華宮的事!我要去滅了真樞世家!”
太玄真人緩緩道:“糊塗師弟,冷靜,冷靜。”太玄真人隻叫糊塗真人冷靜,而不是反駁他的話,言下之意,則是太玄真人也覺得糊塗真人所言有理。
太玄真人道:“糊塗師弟稍安勿躁,就算真樞世家要反叛鼎華宮,做出對鼎華宮不利的舉動,我們在沒有弄清楚整件事之前,切不可打草驚蛇。所謂打蛇打七寸,擒賊先擒王。要滅掉一個真樞世家容易,但是滅掉之後,要查清楚這場陰謀的源頭,就困難得多了。何況,真樞世家把他們的嫡長子送來鼎華宮,這也有作人質之舉,既然如此,就表明他們在近期之內,不會有大動作。”天玄真人緩緩道來,眾真人都覺得他講得有理,怎樣應付這場陰謀,還需從長計議。
糊塗真人道:“你們能忍,能等,我不能忘記雲天師兄是怎麼死的!”說完,糊塗真人轉身化作一道劍光,往遠處飛遁而去。
太玄真人搖搖頭道:“糊塗師弟,還是放不下雲天師弟一事。”聽到“雲天”二字,風展真人白展風也低下頭,一陣默然,雲天真人,正是上一代鬆柏峰首座,也是白展風和白盈盈的恩師,在第三次修仙界大戰中不幸戰死。
太玄真人道:“白師弟,在場的諸位之中,也隻有你能勸阻糊塗師弟,去吧,叫他回來,別這麼衝動。”白展風道了聲“是”,便化作一道長虹,追著糊塗真人而去。
白展風離開後,太玄真人道:“雲海師弟,命人去把真樞世家的丁偉小兒帶過來吧。”雲海道人道:“師兄,不用別人,我親自去把他帶過來。”說完,化作一片祥雲,出了鼎華大殿。
糊塗真人化作的劍光,向東不停地疾飛了八萬餘裏,來到了六丁輔甲之一的真樞世家所在的真樞國。仙林中世家乃管轄一國之主,國中子民皆是修士,一國之君,也就是世家之長,稱為侯主。
六丁輔甲,傳說為很久很久以前某大修士的六位部下,後大修士不知去向,六位忠心的部下創立了六大世家,並稱六丁輔甲,分別為真樞世家,真佐世家,真佑世家,真桓世家,真近世家,真衡世家。
糊塗真人倏然停下,劍光重化為人形,後麵急追的白展風作的虹光也重化為人形。糊塗真人負手而立,向背後的白展風道:“掌門師兄叫你來阻止我?”
白展風道:“糊塗師兄,掌門師兄說一切尚須從長計議,定不會讓禍事再次發生。”糊塗真人氣勢奪人地道:“你以為就憑你一個人就能阻得了我?”
白展風搖頭道:“如果你執意如此,天下沒有人能阻得了你。”
糊塗真人從口中取出天煌劍,看上去像把其貌不揚的鏽了的鐵劍,單看劍鞘,其上似乎已布滿了暗紅的鐵屑,孰不知,此暗紅梅花狀“鐵屑”,非鐵鏽也,乃是乾坤真寶,喚作“斷龍砂”,斷龍砂中有著無窮法力,傳說就是一個剛學會行走的小孩,拿著一顆塵埃大小的斷龍砂,隨手擲出去,也能滅掉一條惡龍,故而名為斷龍砂。
白展風見糊塗真人取出天煌劍,赫赫劍威從中散發出來,糊塗真人上空,出現一個巨大磅礴的漩渦,真是天煌一出,誰與爭鋒!
白展風也取出自己的真靈寶劍,喚作“衍乙劍”,雖然也是頂級的法寶,但是與天煌劍相比,就相形見絀了。
白展風道:“糊塗師兄,若你果真要滅掉真樞世家,你師弟我也幫忙,不讓一個叛徒從真樞世家中逃出來。斬草就要除根,不僅如此,我們滅掉真樞國後,還得從世間各地找到真樞世家的族人,一一把他們滅掉。他們既然知道了我們鼎華宮紫巢沼澤的秘密,雖然不知道他們要幹什麼,總之就是好歹的心腸,我們也不需要知道他們的陰謀何在,隻要把真樞世家滅掉就好。這樣子,他們的計劃就不能發動,陰謀就不能得逞。我們也不需要考慮他們勾結了什麼勢力,是否和其他宗派,其他家族聯手,隻需要把真樞世家爽快地滅掉就好。我們也沒必要知道他們為何要反叛鼎華宮,鼎華宮何曾對他們不好,隻要把他們滅掉就好,如果有下一個真樞世家出現,我們也直接把他們滅掉就好,這樣子,如果當時我們也早點滅掉叛徒,我的恩師,就不會被出賣,也就不會戰死。所以,以後隻要發現叛徒,早點滅掉就好,什麼也不用管,直至鼎華宮眾叛親離,孤零零地飄淩於世,那就不會有什麼叛徒了。”
白展風提及他的恩師,雲天真人時,糊塗真人不由自己地顫動了一下,糊塗真人聽完白展風的話,道:“雲天師兄,是我父親,是我大哥,也是我最好的朋友。我恨背叛鼎華宮的人,如果沒有他們,雲天師兄就不會死!”糊塗真人仰天長嘯,天煌劍出鞘,直刺蒼穹,方圓億萬裏,一片光芒,雷聲不斷,轟天呼地。倏爾,糊塗真人又化作一道劍光,飛遁而去。
白展風看著天地因天煌劍而驚恐失色的樣子,道:“也隻有糊塗師兄,才能把天煌劍發揮至如此威力。”他也知道,糊塗師兄是在用這份力量,來警告真樞世家的人,不要動什麼小動作,鼎華宮有著壓倒性的力量,來製裁你們的陰謀!
真樞世家中,幾個家臣長老匆匆聚在一起,他們的身子因天煌劍令天地窒息的力量直不起來,隻得躬著身子,道:“這是鼎華七仙中的酒中神劍,他來這裏幹什麼?難道我們謀劃的事情,鼎華宮獲悉了?不可能,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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