緒和宮
婦人身著素服,手執佛珠,正跪坐在佛像前,喃喃祈禱。
"母後,人來了。"
一清秀可人的粉衣女子從另一邊走出,輕輕扶起婦人,往前殿走去。
"民女玄致,拜見太後,拜見和寧公主。"
玄致款款跪下,聲音不大,語氣淡然,正好可以讓坐在上位的兩人都聽得清楚。
婦人眼裏閃過些許捕捉不住的情緒,隨即展顏叫起。
"坐下吧,不然皇兒見了,還以為是哀家對你不好呢。"
婦人語氣輕柔得不像一個上位者對跪下的人所說的話。聞言,玄致皺起了清秀的眉頭,心上有了奇怪的感覺。
"謝太後恩典。"
玄致低垂著眉眼,麵上不多說,心裏已經罵了好幾遍了。
幹什麼幹什麼一定要跪著啊,真的真的很討厭啊。那家夥是發現自己不喜歡下跪才專門讓自己來見太後的嗎!?
"皇兄喜歡的人兒,真的是可人兒呢。"
站在一旁的少女掩嘴輕笑起來,口氣中盈滿了單純的笑意。
玄致小心地斜眼看了一眼上位者,突然覺得這位公主很熟悉。
之前有聽陌梓唏說過,好像真的是見過呢。
腦海裏回想著,不一會,腦海裏就浮上了一位女子的溫柔麵容。
沒錯,是在昆城的時候。
在出去酒樓的那天,遇到的那名少女?
玄致蹙眉。
怎麼會一個公主在宮裏不好好呆著跑外邊去了?
玄致疑惑。
----------很顯然,完全忘了那位作為皇帝都還跑出去好幾個月的人。
"抬起頭給哀家看看吧,不必拘束。"
太後好像看穿了玄致不自在,再次放輕了聲音安慰道。
"是。"
玄致隻聽見了前麵那句話,至於後麵那句話,她從來都認為隻是拉近關係的好話而已,也就沒當回事。但聽到的時候還是心裏一抖。
真的,的確是很怪異的太後啊!
稍稍抬了抬頭,太後正打算開口。
"皇上到------------"
外麵響起了太監捏著嗓子的聲音。玄致私下裏皺了皺眉。
那家夥怎麼走到哪裏都會遇到?!
"民女玄致,見過皇上,皇上萬安。"
整個殿上,頓時斥滿了宮奴的聲音,其中還夾帶著玄致的聲音。隻不過,被掩蓋了而已。
"皇兄。"
"皇兒。"
像是很普通的家人,互相之間僅僅是點點頭,笑了笑,打了一個招呼。這樣的皇家相處,玄致不寒而栗。
這究竟算是好的相處模式,還是裝出來給百姓朝臣看的?
"致兒快起吧。日後沒有什麼大事,就不用跪了。母後,可好?"
陌梓唏眼底湧動著醉人的暖意,語氣比起之前在禦書房,簡直溫柔了上百倍。伸手扶起玄致後,轉頭對坐在上位的太後問道。
"皇兒都說了,還問哀家做什麼?這閨女哀家也看過了,皇兒該怎麼就怎麼的吧,哀家就不多說了。紗衣,扶我進去吧。"
太後笑了笑,舒展了麵容,淺顯的魚尾紋在眼角蔓延開,她一點都不介意,讓身邊乖巧的女兒扶著,轉身就進了內室,不一會,裏麵很輕很輕的傳來了敲打木魚的聲音。
這緒和宮大殿上,隻剩下宮奴,皇帝和玄致了。
"我不會放棄任何一個出去的機會。這華麗的鳥籠。。。。看了都會令人作嘔。"
玄致衝著他微微一笑,轉身離開,背影好是瀟灑,在陌梓唏看去,卻是藏盡了太多的脆弱。
這個地方,確實是髒。
很不適合她。
可是,這不是她能說得了的地方。
一抹炙熱的銳利取代方才的暖意,風吹的時候,隻剩下無盡的寒意。
禦書房
"你。。。就是陸暄?"
玄致瞪大著眼睛望著陸暄。眼眸中毫不掩飾的透出好奇心。
得知了自己要認陸家作為所謂的娘家,玄致沒有什麼感想,反正也是知道的,她不會這麼容易說拒絕就能算了的,不如就讓他安排好了。
"是。"
陸暄點頭,不再多說。
"為什麼我一定要認你做哥哥呢?"
玄致看他那副表情覺得很不舒服,便想著法子要逗逗他。
"這個。。。。。抱歉,我也不知道。"
陸暄無奈。心裏早已經笑翻了天。
這個小姑娘,看起來還嫩得很啊,那麼那麼,也就是說,他以後絕對不會是炮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