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倒不是褚臨峰第一次發火,隻是說起上次發火來年代太久遠了,那個時候褚君硯還是個小孩子。
家庭環境與性格是息息相關的,褚君硯的性格非一兩日養成,他是個童年特別安穩的小男孩,家屬樓外貼著白色的瓷磚,窗外是老槐樹,樹上站著小鳥喳喳叫,記憶裏的童年時光似乎一直是聒噪悶熱的夏天,在他後麵,同學媽媽堵在他家門口和他的媽媽對罵。
“謝同暉你家有沒有家教有沒有家教!養的兒子丫頭一樣養的女兒這麼潑辣!”
“養的又不是你爹和你媽,你來發什麼孝心。”
“打了人還有理了!”
“打不過還有理了?”
“欺負比她小的孩子還有理了!”
“哦!這不是你兒子欺負我兒子的時候了?你怎麼說的來著?孩子打架我們大人不要管,對不對?”
謝君墨適時威脅他的同學道:“再欺負我弟弟我還打你。”
他同學哇一聲哭了,大人就繼續罵。
“爸爸!”褚君硯對著樓下喊,使勁揮手。
褚臨峰急匆匆點上自行車往樓上跑,在兩個女人挽袖子的時候製止了這場戰鬥。
“叔叔看看打的哪啊?頭?了不得,怎麼能往頭上打呢?”褚臨峰心疼完人家的孩子轉頭嗬斥謝君墨,“不像話!不管什麼事也不應該動手啊,也就是紅兵打不過你,不然被打的就是你了,同暉,家裏還有多少雞蛋,拿給紅兵媽媽。”他轉頭又不迭聲道歉。
謝同暉拉著臉不想做,褚臨峰無奈推著她往廚房走:“快點,去拿。”進了廚房才耳語道,“明天我讓他們再送回來,乖。”送了雞蛋褚臨峰又掏錢讓人家小孩買兩塊糖吃。
但是今天晚上就沒有雞蛋吃了。
謝君墨嘴硬:“土豆比雞蛋好吃。”
褚君硯老實:“我覺得還是雞蛋好吃。”
褚臨峰嬌慣孩子:“我們家還有醃的鴨蛋呢,給你們煮上幾個?”
謝同暉不同意:“寒食才醃上的還沒醃透呢。”
“煮幾個吧。”
煮了四個一人一個切開,褚臨峰把有點流油的給了謝同暉,這個還鹹點其他的沒什麼味,於是倆孩子白口就吃下去了又巴巴地看大人的,褚臨峰失笑,把他的分給孩子,謝同暉嘖了一聲表達不滿但把她的一半放在了褚臨峰碗裏。
第二天褚臨峰剛進家屬大院就聽說河裏淹死了個小男孩,他看到在樓下跳繩的謝君墨便問弟弟呢,謝君墨茫然抬頭說他下河摸魚去了,褚臨峰馬上就出了一背的冷汗嚇得手麻起來,急匆匆跟著人往河邊跑,河邊果然躺著一個沒穿衣服的小男孩,大人一時都不敢走上前去確認,最後一個上了年紀的過去看了一眼說了一個名字,不是褚君硯,褚臨峰鬆了口氣,回頭看著褚君硯正光著屁股呆呆地看著他,夾在胳膊底下拎回家關上門打的孩子鬼哭狼嚎。
謝同暉和謝君墨在外麵急的不得了,焦頭爛額之際昨天打過架的媽媽拿著雞蛋和錢來還,這是褚臨峰公報私仇敲打她男人的原因,一個強勢媽媽一個厲害姐姐還有一個重劍無鋒的爸爸,褚君硯是在這樣的環境下長大,他便越來越女孩氣了,不愛出去玩隻在家看書膩在媽媽身邊,家裏的大人都受過高等教育,晚上便擔憂地偷偷議論,孩子是不是二尾子好男風什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