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磕頭,叫大爺(1 / 2)

王承宗和王質誰也沒去扶他,都死死盯著劃杠的牢木,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王承宗才回應道:“你贏了,比他就高過一個小手指肚的大小。”王質也連忙把靴子、衣服遞給他,穿好後,又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可見其確實耗費不少,累得不輕。王承宗抬眼看著如同霜打了的梁敖,問道:“梁敖,要反悔嗎?”蔫了的梁敖說話也沒了力氣,甕聲甕氣道:“我娘說了男子漢大丈夫說出的話就要像釘進木頭裏的釘子,我,我不反悔。”

許讓聽了哈哈大笑道:“好,好你娘這話說得好。男兒無信不立,你要是說話不算數,就是給我當孫子,我都不要。”說著衝著牢房盤腿大坐,一副當仁不讓的樣子,狠狠地喊道:“磕頭,叫大爺!”這一激動連鄉下的俗稱都用上了。

梁敖一副垂頭喪氣的摸樣,磨磨蹭蹭地又整衣服又整鞋,不過許讓也不催他,就氣定神閑地做那等著,王承宗、王質二人負手而立,更是一副看笑話的摸樣。

隻是可惜了,梁敖身上穿戴的實在太少,就算來回將衣服整理兩遍也花不了多少時間,雖然一個勁地拖延時間,不過最後終究還是硬著頭皮地跪在了地上,用蚊子般大小的聲音喊了聲大爺。許讓瞟了他一眼,淡淡道:“沒聽見。”梁敖抓了抓頭,歎了口氣,喊道:“侄子見過大爺!”許讓的臉色這才晴轉多雲,哈哈笑道:“好侄兒,起來吧!”梁敖這才從地上站起來,許讓也跟著站起來,拍了拍沾灰的衣服。

梁敖看著許讓猶猶豫豫地遲疑說道:“大爺,那個你姓……”

“我姓許名讓。”許讓幹脆地打斷了梁敖的問話,順手一指一旁的王質,繼續說道:“這是我二哥。還不上前見禮!”

所有事都是開頭最難,梁敖叫了許讓第一聲,再叫王質第二聲也就不像開始那麼費勁了,所以這莽漢這會倒也比剛才要得爽快得多,又“當”地一聲跪下給王質磕了個頭,說道:“見過二大爺!”

他這輩找的倒對,隻是這排行聽著有些別扭,王質被這“叔侄”二人一時弄得有些不知所措,可能是對從小哥變成二大爺還有些不適應。

王承宗心裏不禁感慨,挺好的孩子,就是腦子不太靈光。

梁敖跪在那也沒起身,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那個大爺,你看王平的事……”也不怪他有些不好意思,這事是先前他賭輸了的,和王平的事也掛不到半點關係。

許讓微微一笑道:“這事我可管不了,不過有人卻能管的了。”說著衝梁敖使了個顏色,又躬身衝王承宗施了一禮,站在一旁,不再說話。

聰明人和普通人相比最大的差別就是懂得分寸,所以從這個意義上,許讓絕對是個聰明人。三人裏的主角,不是他,也不是王質,而是王承宗,王承宗才是三人裏絕對的主角。

他可以比王承宗更出風頭,可以開王承宗玩笑,甚至在沒人的時候直呼王承宗的表字,但他絕對不能擅自代替王承宗做主,即使他是好意,也不能掩蓋一個事實:欺主奪權,這會對王承宗的威信造成很大的打擊。即使許、王二人關係再親近,長此以往,兩人的情分也會漸漸淡漠,最後造成難以挽回的後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