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讓想了想說道:“鄭司馬做事幹練利落,毫不拖遝,對侯爺又忠心耿耿,實在是侯爺難得的臂助。”
王質站在王承宗身後輕聲說道:“明事知禮,善於變通。”這個沉默寡言的少年連對人的評價都是如此簡練。
王承宗聽了兩人的對鄭襄評價後,並沒有立即表態,隻是輕輕一笑,端起茶杯,吹開漂浮在茶水上的茶葉,微微抿了兩口。
許讓是個急性子,雖然知道王承宗是在賣關子,不過還是迫不及待地問道:“侯爺,你認為呢?”
王承宗嘿然一笑道:“你二人所說的都沒有錯,隻不過少了說些東西。”
許讓一皺眉頭,一臉疑惑地接口問道:“少了什麼東西?”
王承宗也不看他,拿起自己的折扇輕扇,微微搖了搖頭,眼睛微闔,卻不再言語。
許讓見王承宗不再說話,也就不再多問,他雖然性子急,但卻不是傻子,很明顯王承宗並不願說,他也不好強問,隻好站在一邊暗暗揣摩。王質凝眉看著王承宗微微搖頭,恍然大悟,對王承宗的心意也有些明了了。不過王承宗不說,他也不會做那多嘴舌說出來,雖然三人私下裏關係極好,但是上下尊卑的身份地位擺在那裏,又豈是可以隨便逾越僭越的。
王質看了看王承宗的茶杯已經空了,就輕輕地提起精致茶壺為王承宗添滿,然後放下茶壺,躬身而立。
過了不到盞茶的時間,鄭襄就已經安排妥當,將王承宗請到院內,院內站著的一個身著淺綠色官服的小官,這小官一見王承宗,單膝一曲,跪道:“下官鄭勉見過公子。”王承宗身旁連忙替王承宗介紹道:“公子,此人是下官的族侄,因有幾分才幹,下官特別將其征進府衙,並被郡守大人授為典獄一職。”王承宗看著這個俯首而跪的青年,看樣子能有二十七八歲,如此年輕就能成為郡衙牢獄的頭子,即使有鄭襄的幫襯,但估計其自身也少不了有幾分真才實學。
在王承宗打量鄭勉的時候,跪在地上的鄭勉心中也不禁泛起嘀咕,雖然見到這位二公子前,叔父就囑咐過自己要見的是個大人物,萬萬不能失禮,可也沒想到是如此大的人物,連自己的叔父都要畢恭畢敬。這位二公子想必是深得小侯爺信任的王家某位公子,還好自己剛才沒有失禮,否則叔父可就慘了。
王承宗衝鄭襄笑了笑,道:“令侄可真是一表人材啊。不要跪著了,起來說話吧”
“當不得二公子誇獎,這小子還差得遠呢。”鄭襄的話雖謙虛,不過神色卻是滿意之極。
鄭襄知道自己這個侄子十分有才幹,所以自己也對他十分看重,但為人有些恃才傲物,臨來之時囑咐又囑咐,恐其無禮,得罪了王承宗。
“既然二公子說話了,那你就起來吧。還不多謝二公子!”
“是,謝二公子!”鄭勉一邊起身一邊道謝。
“二公子,為了避人耳目,下官就不隨二公子同行了,剩下的事由小侄代勞,不知二公子意下如何?”
“鄭司馬所濾周詳,實在是我西涼之幸啊。既然如此那就請鄭典獄頭前帶路吧。”
鄭氏叔侄連道不敢,鄭襄恭恭敬敬將王承宗送出門外,鄭勉帶著王承宗三人從府衙後院左側的月門穿過,又繞了一會兒路便來到後衙牢獄所在。
幾人來到獄門前,守門的獄卒見到自己的上司鄭勉連忙抱拳施禮,鄭勉揮揮手讓獄卒打開牢門,獄卒雖然看出王承宗三人不是府衙中人,不過也不敢多問,老老實實地將門打開放鄭勉等人入獄。
幾人一進監牢立即就聞到一股陳舊腐朽黴爛的味道,而且獄中的光亮也比外麵要暗一些。不過還好王承宗早就有心理準備,料到牢獄之內不會太好,皺了皺眉頭,適應了獄內的光線,對於那股腐臭味也勉強能忍得住。王質也還好些,隻是許讓稍有些不堪,一手用袖子捂著口鼻,一手用拿著收攏的紙扇來回揮舞,而且還咳了好幾聲,看起來嗆得不輕。